亮起来的屏幕上,显示出“初初”两个字的同时,还有一张女孩儿侧脸的照片。 那是除夕那夜,他拍的。 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的却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属于陶初的声音。 “请问……是初初的男朋友吗?” 电话那端陌生的女声响起来,带着几分焦急,“初初她晕倒了,我们把她送到学校医务室,结果校医又让送到了南区中心医院,在急诊科,你快来吧!” 在听见她的这句话时,沈玉致的神色一僵,眼瞳里的光芒瞬间暗沉下来,流露出几分罕有的慌乱之色。 陶初像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始终重复着一道城墙的剪影,黄沙漫天裹挟而来,她就好像是其间的一缕风似的,随着沙子,随着那样刺眼的残阳光芒,飘荡无根。 模糊的龙吟就在耳畔。 她脑海里掠过的画面一帧又一帧,迅速闪过,快到她根本看不清,抓不住。 那好像是很久远的记忆。 是早该消散的执念。 “初初?初初?” 朦胧中,她好像听见了夏易蓝的声音。 就好像一道割破时空的光,让她瞬间从那个旧城的画影里挣脱出来。 刚刚睁开眼睛时,她就察觉到眼尾有两道湿润的痕迹滑落。 她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才迟钝地伸出右手,想摸自己的脸,却被夏易蓝拦住了,“初初别乱动,你还输着液呢。” 陶初这才偏头看向站在床边的夏易蓝,她愣愣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叫她,“易蓝?” “初初你可算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中午可吓死我了!” 夏易蓝拍了拍胸口,似乎还有点心有余悸。 “……我晕倒了?” 陶初终于清醒了许多,她回想了一下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 “对啊,你可不知道,中午那会儿一中有多少人在围观你被抬上救护车的那一幕……”夏易蓝搬了个凳子,在陶初的床边坐下来。 而听见夏易蓝这句话的陶初,顿时忍不住脑补了一下自己被人围观着抬上救护车的场景……这,这也太尴尬了吧??? 陶初抬起左手,捂住自己的脸。 “捂什么脸啊,初初,你这下可出名了啊。”夏易蓝冲她眨眨眼。 “……” 这算出什么名?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夏易蓝回头一看,是穿着白大褂的一位中年男医生,和一名女护士走了进来。 “醒了?” 男医生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看见病床上的陶初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他走过来时,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 “嗯。”陶初应了一声。 医生用很柔和的语气说,“小姑娘你也别怕,你这就是近段时间过于劳累,再加上精神压力大了点,才引起的晕厥,其他的就没什么大事了,把液体输完,就可以离开了。” 陶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等医生和护士离开,夏易蓝才说,“你看,你这段时间就知道学习,怎么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陶初没有反驳。 但是她其实很清楚,这段时间自己也没有熬夜,没有太给自己什么压力,说劳累其实也并没有很累,她利用的都是白天可利用的时间,并没有不分昼夜的学习啊。 彼时,刚刚才离开的那位医生忽然去而复返。 同样的身形,同样的长相,也是同样带着一个框架眼镜,但是陶初总觉得他的眉宇间少了几分年岁磋磨的老态,那双眼睛也并没有那么浑浊,反而清澈如波。 “小姑娘,这是我刚刚去给你开的药,吃了吧。” 他先是对着坐在凳子上的夏易蓝笑了一下,然后就向着陶初伸出手掌,一个用来装药片的小纸袋就在他的掌心里。 “咦?怎么医生你亲自拿来啊?” 夏易蓝随口问了一句。 这位中年医生似乎是顿了一下,然后他笑,“怎么?我不能亲自拿来?” “没有没有!”夏易蓝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陶初伸手去接过来,然后说,“谢谢您了。” 夏易蓝连忙去倒了一杯水过来。 当着这位医生的面,陶初把小纸袋里的药片倒出来。 说是药片,其实并不太像,倒像是一颗圆圆的珠子,殷红色颜色,晶莹剔透。 “这……是什么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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