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那一池寒潭水,早已被他的血液染红。 拖在池水里的那条冰蓝色的龙尾鳞片黯淡, 血痕遍布。 “阿致, 这里好冷啊。” 长在冰壁上的那株小叶兰的枝叶间,有一抹小小的身影若隐若现。 “你不怕冷吗?” “怕。” “那我给你暖暖呀。” 小小的身影终于舍得从那株小叶兰的枝叶间飞下来。 当她停在他的面前时,在他眼中,她的身形都不够他的手掌大。 她鼓起脸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在自己的手指间点燃一寸火苗。 微末星火,何以取暖? 可当她坐在他的肩头,捧着那一点火苗,小心翼翼地凑近他时, 他难以抑制地红了眼眶。 “阿致,我的灵力不够……” 她的声音闷闷的,似乎有点懊恼。 彼时, 他偏头看向小心翼翼地捧着火苗,坐在他肩头的小姑娘时,动了动干裂的唇,腥甜的味道就在喉间。 “已经足够了。” 只要,有她陪着他,就已经足够了。 那年身死在他怀里,魂灵消散的凡人姑娘,又成了时常坐在他肩头的小兰花。 比起生而为人的那些年,她作为小兰花的时候,话要多了许多。 因为有了她,这样幽深冰冷的长极渊下,终于不再安静得可怕。 可,为什么这样的陪伴,只有短暂的八十二天? 即便,被背叛,被抛弃,被世人唾骂,被九天之境彻底遗忘……他也没有轻易掉过一滴眼泪。 生而为龙,他天生傲骨,如霜如月。 可小叶兰枯萎的那一天。 他终于失声痛哭。 在这个世上啊,他失去了父君,失去了千万的子民。 就只剩下她了。 于是无论岁月有多长,等待有多难,他最终,还是等到她了。 此刻她就在他的眼前,仍然是他记忆里一直清晰的容颜。 “初初,把它吃了吧。” 抱着她好久好久,他才终于松开她,然后将那枚殷红的药丸递到她的眼前。 陶初接过来,“这个是刚刚那个奇怪的医生叔叔给的那颗药吗?” “嗯。” 沈玉致简短地说,“他,算是一位故人。” 看沈玉致明显是不想多谈那个人,陶初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接过那颗药丸,喂进了嘴里。 她还来不及喝水,味觉都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到是什么味道,那颗药丸就已经迅速融化在她的口腔里了。 “咦?” 陶初砸了咂嘴吧,还是没有什么味道。 沈玉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眉眼微弯,笑意浅淡。 她不必记得过去的一切。 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所有的苦难,所有的折磨,都由他自己背负。 病房的门被人打开时,陶初和沈玉致都下意识地看过去。 连蓁蓁提着保温桶走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好像已经睡着的夏易蓝,然后看向陶初这边时,她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沈玉致的身上。 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连蓁蓁也还是忍不住暗暗赞叹。 “嘿嘿……初初啊,我给你带了我妈妈熬的粥,你,你要尝一尝吗?”连蓁蓁话都有点说不清楚了。 她满脑子都是“好帅”这样的弹幕刷屏。 “好啊。”陶初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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