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琛环着胸,嗓音冷淡:“没有。” “那你叫我干什么?” “许珩年找你看球。” “啊?”他仰头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趴到两个座位间的缝隙里,眯着眼说,“珩哥你找我看球?” 许珩年正在听英文版故事汇,慢条斯理说:“我看你挺像球。” “不是啊琛哥说你……” 他话刚说到一半,陆淮琛又抬腿踹了他一脚,后着顿了顿,转而看见坐在一旁正看戏的洛颜。 他明白了。 “我的意思是说——珩哥咱俩看球吧,”邱岳非常上道的转变说辞,解开安全带从座位上站起来,不怕死的伸手拽开许珩年的耳机,“窗外边都是些野石头破木块,有什么好看的。” 许珩年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被闹得没办法,懒散地打了个哈欠,表示默许。 邱岳见状,双手合十飞快地冲洛颜说:“颜哥,你看能不能跟我换个座位?” ? “颜哥”这称呼听上去有点社会。 他生怕陆淮琛再抬脚踹他,请求的眼神格外真诚:“求你了。” 洛颜点点头,解开安全带拿起背包来。 过道有些狭窄,邱岳退了一步让她先过来,落座后她观察了一下陆淮琛的神情,后者正支着侧脸看向窗外,他眉目慵懒,脸上仿佛写着“生人勿近”的字样。 洛颜真得不知道自己那里招惹他了。 她思索片刻,从背包里翻出一块长崎蛋糕,撕开包装口递了过去。 陆淮琛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清清嗓子,接过时还故作高冷地道了声谢。 啧。 洛颜将刚喝完的牛奶盒扔到搁置在过道的垃圾桶里,想了想,忽然转过头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旺仔牛奶?” 陆淮琛没反应过来:“恩?” “去年的时候你送过我,你不记得了?” …… 自从洛颜知道陆淮琛跟她同校之后,两人擦肩偶遇的机会多了起来。 只不过从未打过招呼。 去年高一的时候,她是历史课代表,被叫到办公室帮忙批卷子。 那时气温有些炎热,桌上的茉莉花茶的清香飘溢在鼻端,周围的气氛倦懒到引人入睡。 她抬起头来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刚想休息一下时,办公室的房门被人敲响。 坐在她对面的语文老师是级部里有名的凶婆子,脸也没抬,沉着声音说了句“进——”。 门被人缓慢推开,陆淮琛单手揣着口袋走进来。他身形挺拔,白衬衫的袖口被随意翻折上去,领带松松垮垮地系着,整个人都有股桀骜不羁的味道。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了几秒,他微眯起眼,目光径直落在她的眼底,唇角缓缓轻勾。 漆黑的眼眸似有光影沉甸。 洛颜握着笔杆的手轻颤了一下,愣神片刻,又若无其事地错开眼,继续看向面前的试卷。 陆淮琛停在她对面女老师的桌前。 女老师抬了下眼镜,觑了他一眼,肃道:“上课为什么睡觉?” 他满脸真诚地回答:“因为困。” “昨晚又打游戏了?” “没有……但就是觉得太困了,不小心就睡过去了,身不由己。” 女老师深呼一口气,从堆叠的资料里翻出一张试卷来,拍在他面前:“你看看,你上次的文言文考了几分,现在还不认真听?” 他垂眸瞥了一眼上面的分数,没说话。 他对文言文这种枯燥乏味的东西实在提不起兴趣。 “《陈情表》我讲过多少次了,怎么还是记不清,填不上来的课下好好看了吗?”她的声音一节比一节高,最终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拿过别的卷子继续批改。 批到一半,她忽然说:“我问你,‘夙遭闵凶’的夙是什么意思?” 陆淮琛顿了顿,记得无聊的时候扫过一眼课本,凭着印象:“早。” 女老师又问:“‘门衰祚薄’的祚呢。” “……福气,福分。” 他这人记性很好,一向过目不忘,只不过平时没把半分心思放在学习上。 女老师也有些惊讶,侧目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拜臣郎中的拜是什么意思?” “……” 这道题真的是问住他了,想了半天也没搜索出答案。 洛颜一直在观察着这边的动静,见他不说话,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