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半夜,他醉醺醺地回来, 和我妈在房间吵架, 我才知道,原来他把买烟花的钱拿去买酒了。” “从那天起,这件事好像成为了我的一个执念。” 南知说完,转身看向封弋。 她仰着头,一如往昔地温柔有礼:“所以谢谢你, 帮我完成了这个执念。” 封弋插在裤子口袋里的右手摩挲了一下指尖, 确定她这反应不对劲。 他淡声反问:“还有呢?” “还有……”南知语调缓缓, 却格外坚定地对他说, “可能你不知道,从那以后,我也特别、特别讨厌欺骗。” 封弋的心头震动。 预感到了什么。 “你不叫沈佚,对吗?”南知目光澄澈,看不出丝毫怒火。 封弋点头。 南知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摆弄几下后,又收回。 “那么,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吧。” 与此同时,封弋手机上跳出一条消息,提示他卡里收入了一万块钱,是百分之五十的尾款。 封弋眯了眯眼睛,握着手机的右手,用了大力气,指关节微微泛起白色。 “鉴于你之前的表现很好,而且我也看得出,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什么别的目的,你对我都没有坏心,所以金额还是按照满月来算。” 封弋的嗓音里像掺着沙粒,干涩无比:“所以这两天不和我联系,是因为这?这是打定主意和我分道扬镳了是吗?” 其实不是的。 但南知觉得,到这种时候了,讨论这话题也没什么意义了。 她最后说了一句:“再见。” 娇小的身影往路边走去,封弋咬咬牙,跟了上去。 却没有纠缠于刚才的话题,他只说:“太晚了,送你回去。” 南知礼貌摇头:“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谁?” “家里的司机。” 话音落下没一会儿,车前灯的光刺目地射了过来,伴随着刹车的声音。 封弋不禁想笑,这小姑娘外表看着比谁都软,内心有时候,却也比谁都硬。 她估计跟他来这儿之前,就想好了要和他摊牌。 所以连司机都提前安排好了。 黑色的车影消失于黑暗之中,封弋转身看向海面,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离出了躯体。 过去的近一个月,仿佛是他做的一场梦。 角落里还堆积着几个没来得及燃放的烟花,封弋拿了一个,用打火机点燃。 绚烂的夜空中,隐约呈现出一行字母: happy birthday to nz——fy fy,而不是sy。 这,其实也是封弋今晚的目的。 他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那天,他被消息声吵醒,满是困意的大脑,因南知主动提出合作而陡然清醒,那是天降大饼一样的感觉。 可后来,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去圆。 他也知道,迟早有一天会戳穿,所以想着趁着今晚坦白从宽,却没想到…… 她问在了他坦白之前。 而后果断地给他判了死刑。 躲在大石后面、负责燃放烟花的徐昭礼没等到相拥热吻,只看到无情离去的车影,于是立刻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啊?”他焦急地问。 烟花落下,封弋起身,踢开了脚边剩下的两个烟花。 从口袋里掏出好些天没抽的烟,他拢着风点上,指间的那抹猩红伴随着淡淡的烟雾,浸在夜色里化不开。 “走吧。” * 还差几分钟就到十二点,外面已经渐渐少了人烟,却正是“再遇”最热闹的时候。 酒精、音乐、暧昧、躁动。 这里像是一个逃避俗世的伊甸园。 包厢里,封弋低着头,给南知发去了一条消息:【生日快乐。】 但很快,这四个字前,出现了一个瞩目的红色感叹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