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刻比现在更希望自己的力气能够大一些,“快。” 有了戚媛的帮助,娄向明的负担一下子轻了不少。 他咬着牙,喘着粗气,额头青筋暴起,模样要多狰狞就有多狰狞。 吴辰辉把娄向明的表情收入眼底,心中那愧疚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完全是个累赘。 可危机关头,吴辰辉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因为自己的缘故落入危险,那才得不偿失,他屏住呼吸,眼眶在不知不觉间有些润湿。 再看尼罗鳄,他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鳄鱼很快发现自己上当了,它把嘴里的树枝吐出,再次凶猛地往上扑。 好在戚媛与娄向明相互配合,上升的速度十分之快。 娄向明时不时感觉到尼罗鳄咬到上一秒落脚之处所形成的气流,后背被冷汗浸湿的同时,他咬着牙继续奋力向上。 终于,在达到了一定高度时,鳄鱼放弃了追逐。 娄向明终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伸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道,“好险,真的是太险了。就差那么一点。” 戚媛手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沾了水、又用了力,斑驳的鲜血,令人觉得触目惊心,她面无表情地拿出伤药给自己包扎,哪怕瞧着血肉模糊,愣是没有皱一下眉头。 吴辰辉同样喘着粗气,冷不丁,有水珠落到他的脸颊上。 他拿着那尚且完好的手抹了一下,只看到一片红,怔了片刻,他猛然抬头,瞧着戚媛安静包扎的模样,心里又酸又胀。 娄向明松开与吴辰辉缠绕的绳索,他微微抬高声音,让其他树上的人也能够听见,“看来今天咱们不能下树了,好在上半夜已经休息过,下半夜就眯一会,可别掉下去了。” 苏艳梅与连欣嘉在一棵树上,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严肃,“好。” 戚媛很快便包扎好,她冷静地分析,“鳄鱼向来喜欢埋伏,这一次偷袭不成,很大概率会离开,所以大家别有心理负担。” 吴辰辉还沉浸在戚媛血迹的震撼中,他嗓音中带着浓浓的失落,“都怪我。” 连欣嘉听到这话,一下子就不乐意了,“吴大哥,照我说,你是我们的福星才是。要不是你来这么一出,半夜三更大家都睡着,鳄鱼偷袭后果才叫不堪设想呢,你救了我们大家的命啊。” 陈柏同样劝慰道,“连欣嘉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事物都有两面性,不要老去钻牛角尖。”说到最后他肯定的点了点头,“老是说怪你,怪你什么啊!” 戚媛把伤药收起来,语气冷淡,“别矫情了,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好好休息。”她低下头,盯着吴辰辉的脑袋,“有些话我只说一遍,既然是朋友,那就无须计较太多。别把所有的过错揽到你自己身上,那本就和你无关,时间久了,感情总会变味。” 她为人处事的原则,合则聚,不合则散。 计较太多,真的伤感情。 吴辰辉察觉到了戚媛冷淡的态度,不知怎么,相较于连欣嘉、陈柏等人的安慰,这让他的心里更舒服一些。 他喜欢这种不带任何同情的交流,“好。” 戚媛阖上眼,进入休息状态。 在热带雨林里,必须时时刻刻保持充沛的体力,才能够应付各种各样的困难。 漫长的下半夜很快过去,太阳缓缓升起,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脸上,照得人暖洋洋的。 苏艳梅揉了揉脖子,只觉得酸疼的很,虽然树枝的长度能够容得下她斜躺,可总没有在庇护所里那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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