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夜晚已经褪去夏夜的炎热,变得凉爽,他们虽穿着整套西服, 也不会觉得闷。 谢家这园子太大,哪怕点缀了无数灯饰也略显空旷。 贺深关心他:“会怕吗?”离了宴会厅,外面还是过于安静了。 乔韶握了握他手道:“你在就没事。” 贺深心里一软,有点忍不住:“这边没人。” 乔韶:“嗯?”他撩了人一晚上还毫无自觉。 贺深拉他躲在喷泉后,按住了他的脖颈。乔韶蓦地睁大眼,心跳的砰砰砰,手也不自觉的抓住他后背,在那昂贵的西服上留下褶皱。 两人分开时,一个恋恋不舍,一个面红耳赤。 乔韶:“有人经过怎么办?” 贺深道:“那就给他介绍下我的男朋友。” 乔韶心里甜滋滋,面上还要吓他:“要是我爸呢!” 贺深说:“乔先生走不开的。” 乔韶一想也是,于是放松了。 贺深惦记着他的身体:“去花园看看?” 乔韶也想找回记忆:“好,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贺深欲言又止,想问又怕刺激到乔韶。 乔韶感觉到了,他坦白说道:“我全都想不起了。” 贺深握住他的手,很紧,直到现在他也没能摆脱乔韶是乔逸给他带来的冲击,这份冲击力与其他全无关系,只是揪心他过去的经历。 被绑架了整整一年,乔韶究竟经历了什么?乔宗民掀翻整个s市都没有把人找到,乔韶到底被藏在哪里?一年后乔韶又怎么独自回来了? 回来后的乔韶身体和精神完全崩盘,又是经历了怎样的治疗才恢复到现在的模样? 贺深过目不忘,所以他可以轻而易举回忆起两人相遇后的点点滴滴。 初见时乔韶瘦得像个小学生,严重发育不良,再想起乔韶第一天睡在他家时惊醒的模样,贺深只觉得心脏被剜了个洞。 贺深有很多想问的,可又一个字都不敢问。 乔韶轻叹口气:“那一年的事我全忘了,甚至连之前的记忆都忘了个差不多,经过两年多的治疗我基本恢复生活,也回到了学校念书,不过一直吃不下东西也睡不好觉,还很怕安静。” 贺深手指颤了颤,握着乔韶的手像握着一个易碎的瓷器。 乔韶道:“我病着的那两年里我妈妈因病去世,我……”他有些难受地自嘲道,“把她也忘了。” 贺深心里一刺,体会到了同样的痛楚:“别难过。”这三个字很徒劳,可是又能再说什么,失去了深爱的亲人,这种痛苦只有经过的人才能明白。 乔韶轻吁口气,打起精神道:“后来我的心理医生建议我换个环境,去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他在之前的中学里有太多熟人了,哪怕改了名字所有人也都知道他是乔逸,大家都知道他经历了什么,都知道他患有严重的ptsd。 因为这些缘故,无论老师还是学生全都小心翼翼地待他,连傻乎乎的赵璞玉都不敢和他大声说话。 被这样特殊对待,乔韶别说走出来了,根本是越陷越深。 所有人都在无形中提醒他:你被绑架了一年,你有病,你不是个正常人。 乔韶处于那样的环境,心理状态只会越发糟糕,反应到身体上就是更加严重的厌食失眠。 贺深问他:“所以你来东高了?” 乔韶道:“对,我隐瞒身份不是因为我是大乔的儿子,而是因为我是乔逸。”当初的事闹得太大,新闻铺天盖地,如果他暴露了自己是乔逸,那么东高就会变得和他之前的中学一样,他又会是一个被特殊对待的人,他转校的意义就没了。 贺深关心的是:“这么看,新环境对你很有效?” 乔韶转头看他:“是你对我很有效。” 贺深心一颤。 乔韶说完才发现自己太腻歪了,赶紧补充道:“就……就还有陈诉宋一栩卫嘉宇他们……” 贺深低声重复了一遍——你也对我很有效。 乔韶没太听明白:“嗯?” 贺深对他笑道:“没什么。” 乔韶怪他:“别吊人胃口。” 贺深道:“以后再说。” 乔韶很不满。 贺深说:“我想多听点你的事。” 乔韶见他实在不想说,就没再追问,他又讲了自己想起的记忆片段,都是发生在谢家的事。 贺深听到后竟怔了下:“能记起是什么花吗?” 乔韶有一段记忆是在谢家寿宴上,自己摘了一朵花送给母亲。 贺深这么一问,乔韶脑中还真浮现出了花的模样:“粉色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