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殊皱眉,想了想还是把手放回原处,双眼一闭,假装睡着。 路七和医师一道入门,见床榻上的人闭目,脸上苍白平静,还以为对方正在昏睡。医师见状,便只是替陈殊试了额温,把过脉,又问了路七几句病况, 路七听医师问诊,只道姬长明是一夜之间偶感风寒,又连日不停奔波,路上高烧不退。 他并没有提及姬长明胸口处的伤口,想来是还不知道他那里受过伤。 陈殊松了口气。 医师望闻诊切一番后,拈着山羊胡道:“这位公子应该是夜间病邪入体,这烧没有立即医治,现在发得已经有些厉害,老夫先给公子配一副药方,且让这烧退下再说。” 路七立刻言谢,看过医师写的药方。 医师写毕后,又看了眼病人的容颜,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道:“发热之病不宜拖久,不然伤及身体,恐有性命之忧。” 路七领会,送走医师后复又去抓取了药材。 他进门出门都不忘带走姬长明的东西,像是吃定了要让姬长明在此处按头就医。 陈殊虽感到武力已经慢慢恢复,但见这情况还是忍不住眼角抽搐,强忍下自己的冲动。 结果等隔了一天,路七又在姬长明的床榻边下了化仙散。 陈殊:“……” 姬长明面无表情地再度默默闻过。 陈殊发现除了第一天骤然闻到化仙散的味道导致自己的气息崩盘,现在这药散似乎已经难不倒长明的“绝世武功”了。 路七又给姬长明准备了几套换洗的衣服,不知是路上买的还是解臻以前的行头,竟然也全是或淡白或月白之色。 穿戴妥当,衣领上似有一种清冽冷雪的味道暗暗传来,但很快又被满屋子的药味掩盖。 他看着路七递到自己面前的药碗,皱着眉一口灌个干净,随后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路七,忽地发问道:“路公子,不知道你家秦大人去那里了?你离开秦大人这么久,真的没事吗?” “秦公子他还有要事在身,已经先行离开青山。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姬公子不要见怪。”路七道。 他没有透露解臻的行踪,但陈殊多半也猜到青山的事情已经查明,此时的皇帝应该已经回到京城。 而接下去善后的事情,应该就交给接应林辰疏的路七。 对比一个突如其来接近皇帝的林辰疏,显然一直跟在解臻身边的暗卫更加值得信任。 “是嘛?”陈殊翻了个身,只是恹恹地回了几句,倒头就睡。 路七见姬长明终于安心养病,暗暗松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但不过一会儿,他所在的房间房门又重新打开,暗影从房间出来,离开了客栈。 他每日的作息都很规律,卯时出午时回,未时出酉时回,每次出门都不忘带上姬长明的包袱,中间间隔的时间便是看着姬长明服药,十分的规律。 这样的规律一直持续到第七日卯时,陈殊惯例听到路七出门,终于从床上翻身而下,闪在门窗边,看着路七从客栈离开,走进街坊的人流里。 陈殊看着路七身后背着的玄铁和包袱,很快找了个侧巷翻窗而下,几步走入人群中,跟上路七的行踪。 但他走了没一段路,忽然有人惊喜地叫住他。 “恩公!这不是恩公吗?”陈殊感觉到旁边与自己插肩而过的人流里,有人抓住自己的手叫道。 陈殊一愣,侧头看向来人。 说话的人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体型富态,身上穿着锦衣,看上去和林和鸣有几分相同的气息。他身边还跟着三人,两人是仆役与丫鬟装扮,一人则身穿浅粉衣衫,略施粉黛,是个小家碧玉的女子。 见陈殊回头,那男人脸上露出惊喜:“真的是恩公,上次一别,我还以为再见不到恩公了。恩公最近别来无恙?” 他一口一个“恩公”喊得热情,陈殊的脑子钝了钝:“……你是?” “我是天阑县的郑易井。”富态男人呵呵一笑,又指着身边的浅粉姑娘,笑道:“这是家女,我们二人得恩公帮忙,从山贼手中逃脱,只是当时恩公走得匆忙,我都还没得及道谢。” 山贼……陈殊看过郑易井的模样,终于有了些印象。 初到大青山还没有遇到解臻之时,他曾连端好几个寨子,救了一些被山贼绑走的富家商贾,这郑易井应该就是当时他救下来的人之一。 他当时以为只是举手之劳,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