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自己和陈殊相处之时随笔所画,后来陈殊突然临时离开皇宫,将这些东西全部拿走。解臻看着卷轴默然一阵,俯身捡起一幅,却见上面的山水风景栩栩如生,画面则干干净净的,比以前还要崭新。 他垂眼,默默地又翻了一幅。 “这些都是山水画,修复起来容易,不仔细看发现不了痕迹。”盗骨见他没有生气,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看着解臻半响,终于鼓足勇气,将背在身后的一副画解下来道,“但是这幅,我想了很久也没敢给他重画,我其实本来不想带来的,但你、你毕竟是皇帝……” 解臻看着盗骨递过来的画微微一愣,只见卷轴上有一片血迹,并没有被掩饰和擦拭。他伸手接过,慢慢打开,却见上面绘制的是一个青年的肖像,那人容姿英俊,眉目温柔,正隔着纸张缓缓地展颜。 青年的容颜上,却有大团的血迹晕开。 解臻慢慢地收拢抓住卷轴的手。 “你是皇帝,也是他最喜欢的人。”盗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低低说道,“我和荆楚明天就离开京城了,杨戊也要走了,我仔细想了想,这画也不适合我们带走,还是、还是还给你比较好。” 白天的时候,杨戊向解臻请缨,放弃京城守军将领一职,自愿前往边塞镇守关口。 边塞苦寒,生活远不及京城丰沃,但杨戊自言为陈殊来京城,此时陈殊已经离去,再在京城强留也是徒增伤感。 陈殊最后的愿望是希望杨戊能够辅佐解臻。杨戊称愿意完成陈殊最后的心愿,替现在的皇帝守护好边疆。 那个人说话的时候目光坚定,没有带着一丝犹豫,正在走着和林辰疏一样的道路。 他是陈殊的亲信,是陈殊身边为数不多值得信任的人,解臻批准应允,剩下的便是拟旨发诏书了。 韩珩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心底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解臻性格不易相处,此时物归原主,便抽身退离。 “草民告退了。”他道。 他最后看了眼解臻,只见对方沉默地凝视着画轴里的人,他眉头也跟着蹙起,忽地想到画里那人在世的模样,心中一阵无言,终于转头重新跃上树枝,在月色下消失了踪影。 树枝上传来沙沙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风动,随后又停止了。 “咕咕、咕咕……”剩下的只有信鸽停落的声音,有鸟发出声音,扑腾着翅膀落在御书房外的窗户上,鸟鸣在夜里孤寂地响起。 隔了一会儿,解臻慢慢抬眼,伸手将画轴重新认真地卷起,将画轴抱进御书房。 御书房内红烛轻轻晃动。 解臻在桌案上小心地将画轴放好,随后从桌案上拿起一条红绳,慢慢地往窗户边走去。 窗户边,信鸽正啄着窗边的吃食。 解臻伸手将红绳系在信鸽的爪上。 这红绳挂着一只铃铛,信鸽每动一下,便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殊。”解臻看着手中的信鸽红绳与铃铛,缓缓道。 没有人回答他。 解臻轻轻松开手。 “咕!”信鸽得了自由,很快又扑腾着翅膀,几下往前窜去,消失在漫漫的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 盗骨:带着老婆环游世界! 第181章 出事情 “……解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精气息, 陈殊的声音低低地倾诉着。 废墟上虫鸣不断,他抬眼看着冷月许久,也不知过了多久, 哽咽终是渐渐低了下去。 月光下,陈殊一个人缓缓靠着旁边的断层的墙壁, 只有肩膀随着呼吸轻轻地起伏着。 周遭一切安静。 陈婉看着哥哥的背影, 终于在楼梯道口缓缓走出,走到哥哥的身边。 这几年陈殊的容貌越来越显清癯, 细碎的刘海下,青年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看模样似已经睡着,但眉间微蹙, 似睡得并不安稳。 陈婉叹了一声, 低身轻轻拂过陈殊额前的碎发。 “哥。”她低低唤了声。 陈殊似听到她的声音, 他抬起眼,眼中却是一片迷蒙的水雾。 他轻轻地眨了几下,迷茫地看过远处喧嚣的城市,喉结上下耸动了一下,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这一夜宿醉浑浑噩噩,醒来也不是京城的甬巷, 入目的依然是雪白的天花板。陈殊按了按头颅,只觉得头疼欲裂。 昨晚的同学会他喝多了, 离开国贸酒店前,他本还尚存着几分清醒,拒绝了虞欣微的好意,但红酒后劲十足,他又被灌了两瓶, 在和虞欣微分手后便酒力上涌,只依稀记得去了往日居住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