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张,故而兰仙关扑场还能开下来。平日都关着门,今早我叫罗川来看了,已有关扑汉在扑物了。” “哦?罗川也晓得这里?怎么他从前不讲给我听。去岁大年,我跟朝云还在马行街上挤着看呢!” “罗川认识的人多,认识的地方也多,东京城要玩乐,哪处他不晓得?只不过怕你沾染这种习气,罗川才不讲给你听。” “他不讲给我?怎么哥哥讲给我了?”朝烟一笑,“哥哥不怕我沾染赌性么?不怕云儿沾染么?” 李莫惜便把帘子又再挑开一点,能看见朝烟后头靠着车睡觉的朝云,轻轻笑道:“你虽好动,却也是个安分人,我哪里会不知道你。从小往外面跑,可也从来不曾惹出过祸事。云儿么,我看她平常不乐意出门走动,特地把她连哄带骗带出来的。” 从州桥投西大街李府出来,过州桥,往相国寺南边小路把相国寺绕过去,兜了一大圈穿过了相国寺东门大街,再往北,就是第三条甜水巷。 州桥处人多,相国寺东门大街人也多,但好在绕了路,把最挤的那几段都绕过去了。 这条甜水巷的最头上就是京城中数得着的客店熙熙楼,楼前车马云集。从巷里过去后,就忽得静了下来。周遭的人少了,车马少了,路边停着的轿子也少了。最后车停到了一间不太起眼的店门前,李莫惜敲敲车壁,让妹妹们下来。 车夫同女使、随从们,都被李莫惜打发去熙熙楼客店开间客房等着了。 朝烟把朝云叫醒,拉着她的手,跟着哥哥进了这家兰仙关扑场。 店外并没有招牌,可见这店并不招引路人来。能找来这里玩关扑、看关扑的,都是熟客。 一进门,就有小二迎上来。这小二穿着打扮与一般茶坊无异,问只问:“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不提关扑的事。 李莫惜一拍小二肩,顾自往里走:“多年不见,小哥不认得李大郎了。” 小二这才认出来,连声补救:“啊!瞧我这眼睛,实在是坏了,竟然没认出李大官人来!大官人里头请,里头请!” 至于朝烟朝云等人,小二不再查问身份。既然是跟着李莫惜来的,就是本店贵客。 这店里不如一般的茶坊那样冬天烧足火炉,让人浑身发暖。这里暖意不足,无外面寒冷刺骨,可也让人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手炉。朝云不怕冷,垂着头走路,看地砖上的纹路,刻的似乎是钺,每一块都雕琢得很好看。 朝烟则左右环顾着,发觉这店的格局与山子茶坊相似,上下两层。进门拐角处有盘梯上楼,楼上是环状的一圈隔间,外有走廊,走廊有围栏。靠着那围栏,便可以看见一楼正中央的扑戏场。而楼上隔间对下来的一楼位置也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关扑场,只是没有中央那场子大。 整间店里,大大小小关扑场大约十二处。每处顶多有四五个人,不似马行街、潘楼街那样百八十个人围一个场子看。李莫惜带着朝烟朝云在一楼游逛了一圈,给她们介绍:“这里场子扑的都是名贵东西。不像别处,拿些普通冠梳、领抹、花朵来扑。这里的冠梳、领抹、花朵,都是镶金刻玉的,也有回纥等国进来的。你们若要看,便看看人家怎么玩。若要扑,问我拿银子去玩。你们过年拿的那点利是钱,都不够在这里扑两回的。” 朝云心不在焉,而朝烟问他:“哥哥,你当奉化县县令,不是当奉化县豪商吧。你怎么有这么多钱财?好让我们挥霍?” 李莫惜便是得意:“你哥哥也是关扑好手,在这里赢过不知多少回,还没这点供你们玩耍的钱?通个店面,随你们去玩。中间那个大场子也能去,只是那里扑的就不是东西了,你要去扑,记得先要问清楚扑物是什么。” 说罢,李莫惜带着两个妹妹往中间那个场子走去。朝云看着地砖上的纹样变化多样,几块是钺,几块是锏,又有锤、斧、钩、镰等兵器,看得喜欢也新奇,蹲下去摸了一把。冰冰凉凉,她把手贴在上面。 朝烟暂且没看见妹妹在做什么,她的目光只看向中间那场关扑。 买主是个如她一样年纪的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