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钺呢?”她呼唤着一旁打瞌睡的雪满。 雪满迷迷糊糊地问:“姐儿,什么月啊?月在天上呢。” “不是月亮的月,是兵器,钺。”朝云笑道,“那年我去金明池演女戏,用过的那个钺!” “哦哦!”雪满想起来了,跑到小库房里,从一堆箱箧之中找到了它。 朝云练它时,比如今年纪小,个头也小。那时,这把钺是趁手的兵器。而此时在朝云的手上,却显得小了。 “雪满,你让一让。”朝云道。 她摆了个架势,“嚯”了一声,拿着钺忽然耍了起来。招式并不多,却每一招都划出了风声。 北风袭来,更是让钺在她手上有了肃杀的清冷。 天上月,手中钺。 李朝云都要。 正月末,两件事成了东京街巷说书人爱讲的。 第一件,是官家的风流韵事。说官家新封了一位宫里跳舞的舞女作娘子,宠爱备至,如今是宫里最红火的女子。 第二件,是朝廷与西夏之战,救兵已解了延州之围,打散了元昊的驻兵。如今元昊已然撤兵,回西夏去了。 二月初时,朝烟莫名被召入宫。她本以为是表姐召她,一问却不是。来传唤的小黄门告诉她,找她的是官家新封的张娘子。 朝烟摸不着头脑,她根本也不认得什么张娘子,到底是什么人找她。 进了宫,见了人,才发觉这位张娘子,竟然是当初二皇子满月会上,在表姐宫里见到的那位落了单的舞女张夕妍。 张夕妍笑呵呵地拉着朝烟,说上一回见面时,两人都是姑娘,如今两人竟都嫁人了。 朝烟嫁人之后难得进宫一回,在宫里,又问起燕草的事。张夕妍刚做了娘子不久,也不熟悉宫中女官,倒是身边的婆婆知道,告诉朝烟:“董娘子入宫后,人人都夸她呢!如今正要晋升司正,恐怕忙着呢。” 朝云听说了监西北部军回朝的消息,打听好了日子,到城门口去守着他们归来。 宋军在三川口惨败,死伤惨重,关心军政之人,人人心里憋了一口气。如今总算有了胜绩,在城墙内外等候王师归来之人不在少数。 朝云难得自己出门一趟,头上戴了顶帷帽,站在人群之中。 城门大开,守将查验拉着腰牌,高喊着放行。 孙全彬与一众延州、鄜州将领们,骑在马上,徐徐入了城。 金辔头和铁甲胄在人群的包围之中缓缓走过,反着光的寒兵曾饮过西夏人的血。他们从西北归来,带着战胜的消息,也替宋人出了一口恶气。 “大□□!” 不知是哪个,忽然高喊了一句。 “大□□!”“大□□!”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又一阵的喊声。 孙全彬手持着缰绳,路过这些为他的胜仗庆贺的人们。他的目光在百姓之中扫过,却停在了一角。 那里有一顶被风吹起的帷帽,轻薄的纱帘后,是一双透澈的眼。 “姐儿,人都散了,咱们也回去吧。” “嗯。” 二月甲辰,官家御诏,今岁试武举人。 朝云闻之,不免欣慰:“总算是又开武举了。只有真与敌军打起仗来,官家才会知道朝中有提拔武将的必要!” 韩婆婆给她端来药,想用药堵住她的嘴:“姐儿,好姐儿,可别再妄议朝政了。这几日东京城都在说,皇城司在市井之间抓人呢!” “皇城司抓的是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