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介绍:“这是我家主母。” 老丈走后,朝烟问平南:“那人是谁?他来买这些,是不收银钱的么?” 平南告诉她:“那位待诏初为杭州书肆刻工,是大官人在杭州时结交的,名叫作毕升。他如今在研究新的刻印工事,大官人说,若是毕升之事成,书画之刻印便不用像拓印那样劳时费事,是大功德,故而与他承诺,说他若来东京,为了这工事,要什么东西都可随意调取。” “所以他就从杭州来了东京?” “嗯。每一两个月,便要拉走几车的东西。” 朝烟往外望去,看到毕升伛偻而去的背影。 刻印工事?这会是怎样的功德呢? 作者有话要说: 待诏:宋时对工匠艺人的敬称。 第75章 别院 已经开了春,天气一日日热起来,在府里头没了朝烟约束,朝云在口腹之欲上愈加没了限制。原是一两个月偶尔吃一回羊肉,而今是隔个三五天就吃一回,直到嘴上长了颗疮,才自己也觉着太过了,竟要了菊花茶来喝。 一边也叫人出去问,先前延州之战该封赏的将领都封赏了,而给了监鄜州军的内侍押班什么样的赏赐,是否有了晋升。出去打听的人没听得什么消息,那便该是没有大赏赐的。 朝云其实也不在意孙全彬官位如何,只是想着,若是他此次立了功,得了封赏,将来便有了更多的仗可以打。但没有封赏便没有吧,这也不要紧。 朝廷新任了枢密使,并无意外,又是两个文臣担任。一个是三司使、刑部尚书晏殊,一个是资政殿大学士宋绶。 枢密院虽为掌管本朝军事的最高处,却几无武将担当枢密使,就连枢密副使,也少见真正会武之人。晏殊就职首日,在朝上奏议的第一件事自然跟军政有关。 众臣之口森森,既是大殿上之言,传到坊市之间,便只要半日功夫。早间晏殊所说,入夜时,朝云就知道了。 “晏殊请罢内臣监兵?” 朝云放下了手里在做的抄本,皱着眉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雪满点头道:“正是如此。” “这算什么!”荒唐,太荒唐了,朝云觉得胸腹一声嗡鸣,难受得想咳嗽,硬生生熬住,扶着桌子骂道,“此次大战,先是那里的守将输了,官家这才派内臣监兵而去,救了延州。如今延州保下来了,封赏了守将,却要罢内臣监兵?” 雪满不曾料到朝云又有动怒之相,告诉她:“坊市之中,人人称好呢,说晏枢相这条请的好,可惜官家没应允。” 朝云一掌拍了桌子,彭得一声,吓了雪满一跳。 她想说话,却还是忍不住咳嗽。一咳起来,没完没了。 雪满去拂她背,又是吓一跳。 指着桌上那红红的东西,惊道:“姐儿,这是血吗?” 朝云咳嗽毕,喝了口菊花水,拿手帕把一点红给擦去。眉头却皱得紧紧的,心里想道:都说怒火攻心会呕血,但我这也不算大怒,竟也会吐血的吗? 雪满问:“要请大夫过来吗?” 朝云摆摆手:“我就咳嗽了一阵,又没什么大事。” “可姐儿吐血了。” “擦了就是了。”朝云重新坐下,又打算写自己的抄本,“好了,你且出去吧。不准和别人讲。” 雪满看看她,再看看那手帕,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纠结了许久,还是带上门出去了。 朝云气呼呼地在纸上默下一首《题李将军传》。 猿臂将军去似飞,弯弓百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