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外头来了个人,说是来给三姐儿送礼物的。” 那盒子简单得很,无非六面木板拼接而成,看上去不像什么稀罕物什。 朝烟问道:“来的是个什么人?” 秦桑挠挠头:“我也不晓得,这是门房送过来的。门房只说,来的那人是个戴了幞头的汉子,脸上还戴着玄色面衣。看上去不似什么好人,只说有位孙先生托他给贵府三娘子敬赠此物。门房还怕这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里外查验过,才拿过来给我。” 朝烟奇怪:“是什么人,竟会晓得三娘如今住在许家?” 知道这事的人不多,算来算去,也不会有位“孙先生”。 秦桑将盒子放到了桌上。 朝云先站了起来,绕到了桌边,抢在姐姐前头,自己打开了盒子。 看见妹妹如此着急,朝烟才明白过来:孙先生,哦,孙全彬! 这两人,果真还余情未了呢!那人原来有这般手眼,连妹妹的行踪都能晓得。明知道妹妹如今已经成了亲,还要巴巴地送东西过来! 朝云看着盒子里的东西,纳闷地拿起来。 这是个小瓷像,看着像雕了个什么神佛。比起外头那木盒子的简朴,这瓷像倒是精致得紧。神女面容姣好,头饰华美,道袍衣褶分明,而手中的如意拂尘更是似在迎风飘动。 好一尊美而不妖,端庄大方的神女像。 好看是好看,但朝云不明白,他送这个做什么?这雕刻的是谁?总不至于是她吧。看上去像个坤道。 朝烟将易哥儿抱给秦桑,让秦桑带去给乳母,随意看了几眼朝云手上的东西,心中不快:宦官就是宦官,就是会媚意讨好他人。 朝云将瓷像平放到桌上,磕出一声清脆的“哐”声。 “他送了什么?”朝烟问。 朝云皱了皱眉,看着瓷像:“我…不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你在许家?”朝烟又问。 朝云还是皱眉:“我也不知道。” 朝烟怕的就是妹妹与那宦官有什么私自往来,看见妹妹同样不解的样子,她这才放下心来,上前拿起了瓷像,端详在手里。 乍一看,只觉得这东西好看。仔细地再看了,才发觉它愈看愈面熟。 “这是送子娘娘像!”朝烟想起来了。 “送子娘娘?” “对,送子娘娘像。”朝烟又仔细地看了,随后告诉朝云,“这是泰山山神碧霞元君的瓷像,碧霞元君又叫做送子娘娘,听说要求子的人家,都会去泰山拜她,求她的瓷像。诚心求像者得之。” “求子?求子…….呵。” 朝云冷笑一声。 “他这是在羞辱我么。羞辱我怀了个不知其父的孩子,还不能去了它!还求子。” 莫大的屈辱涌上了朝云心头,眼眶也发了红。可在姐姐面前,她还是要强撑着,不准自己哭出来。 太久太久的委屈,始终得不到什么发解。 在她刚觉得有所好转之时,又收到这么个“求子”的送子娘娘像。 是那孙全彬晓得了她被郑迢那厮□□,特地送来这么个玩意儿羞辱她么? 真是的……不准哭,不准哭! 为了这样的事掉眼泪,既是丢人,也不值得! 朝云深深吸了口气,逼自己压下心中的躁郁与憋屈。 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