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性最温和,效果却最好的药方来。 可再好的大夫,也治不好不肯配合的病人。这几年来,宋凌川怕是一次都没好好吃过药。以至于到了现在,演变成了这副无可挽回的局面。 宋凌川饶有趣味的盯着宋长宁,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情绪变化。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宋长宁,早先我就吐过血,大夫说再不好好医治调养,我恐怕就只剩不到三年的寿命了。说起来还真要谢谢你,最后一顿打送我上路。” 此话一出,宋长宁气血翻涌,险些一口鲜血喷出来。宋凌川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他余光瞥见身边的林蔚,略一思忖,又笑道:“宋长宁,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这都要死了,有一句肺腑之言一定要同你说。” 宋长宁抬首,目不转睛的盯着宋凌川瞧。 宋凌川道:“你配不上林蔚。” “我知道。” 宋长宁回答的也很平静,他弯腰一手绕到宋凌川背后,一手操起他的双腿,将人一下子打地上捞了起来,“配不配的上,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林蔚若是肯嫁给我,我必定十里红妆娶她。她若是执意不肯嫁,我送她万贯家财也未为不可。” 宋凌川咬牙:“万贯家财?宋大公子这般财大气粗,可是觉得宋家是你一个人的?你若是敢娶她,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宋长宁这会儿倒是很平静了,他将宋凌川抱至榻上,连声唤人送金针过来。林蔚见状,从旁接过一盆热水,拧干了帕子递了过去。 宋凌川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到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双眸缓缓的合上,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宋长宁眸色沉沉,即使面色再如何冷静,可微微发颤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林蔚,你先出去,交代下去,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知道了么?” 林蔚点头,望了躺在床上的宋凌川一眼,见他双眸紧闭,脸色煞白,不由自主的咬紧下唇道:“世叔,我相信你,永远相信你。” 宋长宁深深地凝望了林蔚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凌川这回发病来势汹汹,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烈。若是让寻常的大夫来治,兴许真要替他准备棺材了,宋长宁也并无十成的把握,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会放弃。 足足在屋里待了三日,封锁的大门才从里面打开,宋长宁脸色发白,缓步从屋里走出来外面的阳光灿烂,温暖的光线一泻千里。洒在他疲倦不堪的脸上,像是渡上了一层淡淡的华光。 林蔚每日都在门口守着,生怕屋里再传来什么噩耗,宋凌川年纪轻轻的,如何能这么早就死了。此时一见宋长宁出来,赶忙迎了上前。 “叔,怎么样了?” 宋长宁整整三日没合过眼,寸步不离的在宋凌川身边守着。起先宋凌川口吐鲜血,给他施针用药才得以将血止住。他昏迷了三日,宋长宁便守他三日,生怕他一睡不醒,自己却是不眠不休。直到今日,宋凌川的病情才得以控制。 “没事了。” 宋长宁哑声道,本来是要抬腿下台阶,谁料脚下一个趔趄,身形一晃就要倒了下去。林蔚原本就站在宋长宁身侧,见状大惊失色,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扶,险些被宋长宁带着一同摔下台阶。 “叔,叔,你没事吧?快来人啊,快来人!” 宋长宁眉心紧锁,眼底下一片乌青,想来不眠不休三日,纵是铁打的身子骨也熬不住。更何况,宋长宁早先为了袒护宋凌川,同许家争锋相对,心里一直压着事情。眼下当真是坚持不住了。 下人七手八脚的将人扶回了院子,宋长宁仍然不放心宋凌川,嘱咐着福叔派人时时盯着,只要宋凌川一醒,立马过来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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