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说了,马才艺长老一套剑法演绎完,他们就必须停笔。而打一套剑法需要多少时间?练柔剑的说不定能打上半个时辰,快一点的,瞬息就演练完了。 根本无法细想,许多考子匆忙下笔。 闵吉也很急,他的座位距离前台有些远,只能看到剑光乱闪,握着笔根本不知道该画什么,他几次提笔又放下笔,眼睛目不转睛看着剑光,面上无比茫然。 怎么办?他走神想,要是没考进青城,他连回去的地方都没有。 和和镇大概已经来了新的祝师,他曾经的师父已经老死,不然才不会让他这个学艺不精的出师,要不他就跟着先生吧,在青城山上当个祝师? 这似乎是一条很容易的退路,闵吉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点,一句话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你不想赢,拿什么剑!” 闵吉一下子握紧了笔。 ……他不是来青城当祝师的,他明明是想来青城学剑! 台上的银色剑光连绵不绝,在闵吉眼里,似乎形成了一股熟悉的图案。 有一个力量驱使他下笔,如画过千百遍般笔走游龙,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看到的图案画了下来。 等笔锋从纸上抬起,他才从某种玄而又玄的境界里脱离,汗水顺着下巴滴在纸上,晕出浅灰的颜色。 闵吉低头看自己画了什么鬼玩意儿,接着陷入沉默。 的确是画过千万遍的笔走游龙啊,他娘的……他在纸上画了一道呪符! 闵吉下意识就要将卷子毁尸灭迹,打算重画一张。 一只熟悉的手将卷子从他桌子上抽走。 闵吉抬头一看,惊悚地发现他家先生就站在他身边。 车山雪来了好一会儿了,毕竟他作为病人在供奉观没什么事情做,只好出门用自己当鱼饵钓鱼。他断定冬试考场一定是所有人目光所在,于是又来晃了一圈,寻着气息摸到闵吉身边,想看看他考得怎么样。 卷子上的图案车山雪是看不见的,不过在他指尖触及未干的墨迹时,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剑意挣扎刺向他。 “还不错嘛。”车山雪开心说。 他一开口,就把旁边看书的四徒弟和发呆的三徒弟惊醒了。 之前只是隔着人群遥遥地望了一眼,转头车山雪就消失不见,此刻一抬头,发现师父就站在身边,无论是惹祸精还是书呆子顿时都热泪盈眶,伸手抓住车山雪的袖子,齐声道:“师父!” “哎——哎?”车山雪茫然,“你们是谁?” 李乐成:…… 宫柔:……………… “咦——?!!” *** “那边在吵什么?”有长老听到了李乐成和宫柔的惊叫,不满地寻声去看。 他的视线正好忽略了身边一个卷面上空白一片的考子。 若仔细看,长老可能会发现此考子面容老成,绝不像青城规定的十三到十七岁。 今日来参加冬试的考子,如此人这般面容老成的还有不少。 青城几日前在登记的时候,已经为今年这一批考子摸过了骨龄,其中并没有超龄之人。今天上山的每一个考子相貌同登记时一样,和户籍所在地官员所写推荐里的样貌描述也一样。青城的外门弟子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只觉得今年长得老的考子不少,并没有注意到异常。 那位长老转身向着车山雪他们的方向走去,才迈几步,耳旁突然听到怪异地咔嚓响声。 他转身,见到近百个考子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一个木人桩似的机关和他们立在一起。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机簧转动,弓弦拉紧,每个木人桩上都冒出了数百枚蓝幽幽的箭头,瞄准着四面八方。 “武夷楼的木人炮?”识货的长老大惊失色,“怎么带上来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