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子砸到了洗好重叠成小山的碗堆上,高楼大厦一秒塌。 耳边瞬间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刚好迎来新的一波炮仗声。 她家的碗盘就这么在新年里死于非命了。 艾笑盯着地上的碎片震惊了一下,她手里还捏着剩下的几片“凶器”,目瞪狗呆了片刻,完全没料到这两个字的杀伤力能有这么大。 她意外地看向林现:“你居然……过了那么多年,还这么怕蟑螂?!” 果然人的某些软肋是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变的——这还是她刚刚灵光一现想起来的事情。 后者明显惊魂甫定,他整个出了身冷汗,挨着墙而站,等瞧清楚她丢的东西,紧绷地神经方缓和下来,心有余悸。 林现几近无奈地把她望着:“你在干嘛……” 艾笑正在回味之前那一幕堪称经典的画面,等回味够了这才开始笑,越笑越开心,把他隔年的尴尬都快给笑出来了:“你、你刚刚……那个表情……” 然后欲言又止地捂嘴,一见到满地的狼藉,立马更收不住势了。 林现:“……” 这碎的真的是她家的碗吗? 艾笑终于笑完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惹祸了吧,我妈新买的餐具,一套八百八。林警官,你的人设要崩了。” 他手里满是洗洁精的泡泡,闻言把自己身子摆正,也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觉得无语地瞧着她,“赶紧收拾吧,一会儿踩到割脚,你就笑不出来了。” 艾笑正在艰难的收拾笑容,刚把唇角压下去,客厅闻声而来的艾妈妈出现在了门口。 她第一眼便将一屋子的狼藉收入视线,想都没想就开口道:“艾笑。” “看看你,又毛手毛脚的!” 艾笑:“???” 她忙说:“我……” “快去拿扫帚,碎玻璃这么多,当心踩滑了。”艾妈妈出声打断,还顺便责备地看了她一眼。 毕竟在这个家,无论什么东西坏掉,只要找不出是谁干的,推给她总没错——这是独生子女家庭教养的不二法门。 被扣了一脑袋黑锅的艾笑用自身实践检验了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好十分委屈的贴着墙根溜出去了。 * 垃圾桶在距离单元楼百米处的位置,每天早上会有人来收。 艾笑把那一袋瓷盘的碎尸带出去扔掉,正好领着林现在这附近转一转。 家里的电视被艾爹从春晚重播频道转到了他所热衷的野外求生栏目,捧一壶红枣枸杞泡水,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 艾妈妈提着扫帚,收拾四下凌乱的杂物。林现带来的那盒礼物被艾笑放在角落里,她弯腰去捡,掀开纸袋子不经意瞧了一眼,忽然就顿了片刻。 艾爹刚喝了口茶水,冷不防肩头被人轻拍两下,他转过身。 艾妈妈手上是一盒雪印老茶饼,袋子里装着整件的大红袍。 夫妻俩对视一会儿,她慢慢把东西收起来,“你说,普通朋友的年节礼,会这么费心思吗?” 小县镇街上的人不多,只有一两家茶楼开着门,唰啦啦传出推麻将的声音,几个老板家的小孩蹲在路边放鞭炮,冷不防的爆竹满地都是。 艾笑在四周略带烟火味儿的空气中深吸一口,远处大约有人架着火烤肉,她嗅到一股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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