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王才咬牙切齿地说道: “真没想到,丁二苗又逃过了一劫!刘老鬼这个蠢货,还以为自己得了手,正在庆祝!” 崔钰来看镜面,果然,刘老鬼正在仰天大笑,颇为得意。黑脸将军和文士田先生,也都是一脸喜色。 “陛下别急,这阵法如此厉害,丁二苗还是逃不掉一死。”孟凡晋安慰秦广王,道:“这次,丁二苗一定是依仗着茅山师祖的什么禁制,才躲过了一劫,下次,还有这么幸运?” “你懂什么?”秦广王把怒气撒在孟凡晋的头上,道: “你以为陵山县的杀阵,就像小孩子过家家,可以一天来几次?亢龙有悔,盈不可久,这次阵法过后,还不知要过多少年,才可以再次启动!以后的十年,甚至几十年,丁二苗都安然无恙了!陵山县的阵法,不会对他再有威胁!” 孟凡晋汗流满面,不敢说话。 “天子爷息怒。”崔钰抱拳,道:“丁二苗本心正直,对冥界,并无多大敌意。他如今大难不死,对冥界来说,也未必就是坏事。祸福相依,相生相随,一切,都看以后的机缘。” “呃……”秦广王沉吟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让寡人曲意结交,以安抚其心?” “正是。”崔钰点头,道:“目前来说,陵山县和秦文君,才是真正的心腹之患。所以,对于天下道门,我们还要笼络。” 孟凡晋忍不住,抱拳道:“陛下,茅山派盛气凌人,绝不可长其威风啊!” “你给我闭嘴!”秦广王瞪了孟凡晋一眼,又看着崔钰,道:“以后,凡是牵涉到天下道门的事,一律,由崔判官负责!” “……”孟凡晋顿时无语。 崔钰则面露喜色,抱拳谢恩:“多谢陛下厚爱,臣,一定尽心尽力,死而后已。” 对于丁二苗的态度,崔钰和孟凡晋一直相左。崔钰主张拉拢,孟凡晋主张消灭。 一个是温和派,一个是主战派。 几次交锋,崔钰终于拿到了决定权,温和派战胜了主战派。 …… 茅山,仙人洞,三茅宫假山阵内。 丁二苗也不知道,自己进入阵中有多久了。 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甚至,他也忘记了守在阵外的季潇潇和果占壁,忘记了虚云观里的吴展展和李清冬,也忘记了陵山县的老鬼和冥界的秦广王。 他的世界,一片宁静而又逍遥。 叮咚如仙乐一般的滴水曲调中,丁二苗脚下步法,如同鱼儿戏水,燕子掠风,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地变化迂回。 有那么一刻,他的心头一颤,心绪不宁气血翻涌。 但那仅仅是一刻,一晃而过。那一刻太过渺小,甚至,他自己刚刚察觉,就已经倏然而过。 随后,他依旧沉浸逍遥无羁的境界中,不能自拔。 而进阵之前,自己心中所向往的那一扇阴阳门,也曾经数次出现在眼前。 但是丁二苗却没想起停步,似乎,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进洞的目的和初衷。 他只是在阵中游走,不知疲倦。 虽然蜡烛早已经熄灭,虽然身边一片漆黑,但是丁二苗却能通过身体上每一寸皮肤的感知,或者是意念的延伸,把身边的所有景物,看的凄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为什么停下,就那样停下了。 正在那一扇阴阳门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