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公孙先生毫不客气地评价道:“虽技艺娴熟,未入大家之境。” 别人弹琴是为了怡情,我弹琴只为通读乐理,自然不可能像武道那样至臻化境,所以我一点都不脸红。 公孙先生评价得不客气,但并没有生气,虽然他做出了一副生气的样子,又拿出一把胡琴让我试音。 我懒懒地接过胡琴,弹了一首胡儿调,公孙先生又取出一管箫,这次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先生,箫是吹过的。” 我有一点嫌弃别人的口水。 公孙先生憋了一大口气,良久,才慢慢地说道:“昨日观姑娘行动随意,仿佛不知礼节,但总觉有违和之处,如今看来,姑娘应当并非出身江湖草莽。” 我想了想,说道:“你说得对。” 公孙先生还在等我的下文,但我已经不想开口了,我指指地上被草绳穿着的鱼,说道:“先生,这两条鱼就要死了。” 公孙先生并没有管鱼,而是道:“姑娘来开封府,当真只是为了展护卫?” 我奇怪地问道:“除了他之外,你们这个开封府还有别的东西值得我在意吗?” 公孙先生一滞,我看了他一会儿,大概能懂他的意思了,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先生,你要知道,像我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喜欢上一个男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提着鱼走了。 我决定给展昭炖一锅鱼汤,再烧一条甜汁鱼。 鱼是新鲜的鱼,小工处理得很快,到我手里的时候甚至还有一点活气,我熟练地在鱼身上片着花刀,整个下厨除了我的刀片在鱼身上时发出的沙沙声响,再无一丝响动。 是他们以为的再无一丝响动。 很多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都要放大一百倍的。 但我没有理。 甜汁鱼烧得要比鱼汤快很多,所以我只是先炸了一遍就放到了一边,然后把鱼汤炖上。 今天展昭休息。 我出了下厨,随意找了一棵树倚着,把通缉海捕告示拿出来看。 杀手接单的目标一般都不是通缉罪犯,有固定活动地点,靠的是杀人的手段,而朝廷通缉就不一样了,被通缉的罪犯之所以能逃脱朝廷的抓捕,都自有一套掩人耳目的办法,所谓猫有猫路,鼠有鼠道,便是如此。 我不想走远,所以拿的通缉告示有点多,只要人还在开封范围之内,价值又高,均可有幸进入我的追杀名单。 我无意做回老本行,也不是突然想杀人,而是……我有一点缺钱。 假如我是一个不在意身外物的人,我就不会在破碎虚空时带上了一身的金银珠宝,可惜老天爷玩我,不肯让我换了个世界也过得舒舒服服,让我如同初生婴儿般赤条条来到这里,我想来钱快,只能干点人头买卖。 我把鱼烧好,揣着通缉告示出门去了。 然后晚上又回来了。 我回来的时候身上依然没有钱。 不是官府没给钱,事实上他们验明人头身份之后高兴得都快傻了,六颗人头四百两的总价,硬生生给我算了五百两,都恨不得我下次再来光顾几遍的样子。 我买了一点首饰,两身衣服,三双鞋,五百两银子就全花光了。 钱真是不经花的东西。 我回来的时候,跟陈娇娘同住的院子里灯火通明,那个看我的眼神很不善的王朝捕头带着几个衙役就站在院门外,我眨了眨眼睛,已经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陈娇娘的抽泣声隐隐从院子里传来,王朝大步向我走了过来,瞪着眼睛冷冰冰地说道:“戚姑娘回来得有点晚了。” 我抱着一包袱的衣服首饰鞋点点头,问道:“有人丢了东西?” 王朝冷哼一声,忽而指着我的包袱问:“这是什么?哪里来的?” 我诚实地回答道:“中午出去逛了逛,买了几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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