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解释,“我祖父曾在京都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不喜欢京都,他很少同我说京都里的事情,我自小在寨子里长大,寨子里的人绝大部分都是一辈子没有出过寨的,所以我不知道这些,你同我仔细说说好吗?” 因为尴尬之意,白净的面上有淡淡的血色,加上她目光里的求解之意,罗鸣大为得意拍了拍胸口,“那我从头和你慢慢说起。”反正他也看不懂这些书画,平时又喜欢打听各式的消息,难得有人这么捧场听自己说话,罗鸣当即滔滔不绝说了起来,当然也不忘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让其他人听到。 李薇竹于是就知道了,这谢家是百年的世家,书香门第,随着王朝更迭,屹立于世家之中,无论是前朝还是如今的大雍,谢家男子最多的便是翰林院出身,故而也被称之为翰林世家,谢家出身的小姐也是百家求,谢薇梅就是各种翘楚,不仅诗词上颇有造诣,还善操琴与调香,一手簪花小楷所抄写的心经被诸家夫人传抄,足可见她的优秀与卓然。 讲完了谢家,又开始讲起了沈家,沈为国姓,沈逸风的父亲便是当今圣上的长兄,不喜文事偏生喜爱舞刀弄枪,又幼弟是一母同胞,感情很好,幼弟顺利继位,而沈炜绍做了平西大将军,与下属之女秦氏成亲,有了嫡长子沈逸风,秦氏因为难产故去,一年之后沈炜绍又有了妻子,不同于第一任的秦氏默默无闻,这一位戚氏可谓是名门闺秀,讲沈逸风教养的很好,自己也生了一男一女,二儿子虽然没有沈逸风的风采和名声,也是俊秀卓越之人,小女儿也是京都名媛。 “这退亲说起来也不是谢家的责任,沈公子从马上摔下来之后,谢家仍是要继续这门婚事,只是沈家不肯,不愿耽搁了谢家薇梅,甚至 沈家要写下了解除婚约的契约,谢家依然是不愿,后来又有了一个新法子,你猜是怎样?刚刚也说了沈家有两位公子,两人年岁相差也不过是三岁,若是谢家愿意,这沈家二子也是可以的。” 这故事曲折的比平日里看得话本还要动人,“然后呢?” “这事儿据说差一点就成了,但是最后还是没成。” 听到了罗鸣的话,李薇竹松了一口气,若是那谢薇梅做了沈家媳妇,那他每次见到的时候该有多难堪。 “是谢家才女拒绝了这桩提议,后来便顺利退亲了。”原本是金童玉女,却因为一桩意外而散了,李薇竹想到了沈逸风眼底里的暮气沉沉,小嘴微张,叹息一声,“难怪他如此了。” “什么如此?” “没什么。” 罗鸣说的有些口渴,就继续讨要书童那里的冰水来喝,李薇竹连忙说道:“你刚刚已经不舒服了,不要再喝了,不然身上难受。” 罗鸣有些犹豫,“可是今个儿正是热得很,我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胖人多是怕热的,这正厅里没有一丝的风,罗鸣其内穿着的中衣已经黏在了身上。 “好不容易来一趟书院,要是晚上回去,罗老爷考教你,如何是好?你总不好说,身上不爽快,一直去茅厕。” 罗鸣打了一个寒噤,连忙说道:“那我不喝了。”眼睛滴溜溜一转,落在了李薇竹的身上,搓了搓手,“李兄也不知道看出什么心得来了?你初到漳阳城,不如我给你接风。”他竟是邀着李薇竹去做客,心中盘算着,他虽然瞧不出墙上书画的好坏,这位李兄肯定是瞧出来了,等到邀请他一块儿回去,李兄知道,起码这一趟也不算是白来。 李薇竹连连摆手,她本是女子,正好去罗鸣家中做客?以男子的身份不合适,以女子的身份更是不合适,“不用了,我来漳阳城是何人约好了的。” “可以晚一天,你看我们两人这么投缘,给个面子。”罗鸣嬉皮笑脸说道。 李薇竹想到了驴车上车夫的话,“实不相瞒,我是来投奔亲戚的,事先已经说好了,当真是不方便。” 听到了投奔两字,白芨噘着嘴,她们根本不是来投奔赵家的。 “那是哪一家?我也没什么事情,到时候我去找你,也算是给你撑腰!”罗鸣热情地说。 李薇竹有些为难,她怎好说出是赵家?想了想开口道,“不用撑腰的,你是在罗家对吗?要是不嫌弃我打秋风,不如我到时候去找你。毕竟是别人家,你要是真过来了,也不好招待。” 罗鸣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漳阳城的越溪街最东边的巷子口,最大的院子就是我家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