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的时候李薇竹想着的是多看些医书,周蔚悦则是琢磨起李薇竹此人,也不知打怎的就想到了立正书院那个救了罗鸣的少年,眉目之间隐约和李薇竹有些肖似。想想李薇竹能够坐在罗夫人的马车,若不是李薇竹可以结交,就是因为就了罗鸣,跟着罗鸣一块儿去了罗府,才有了之后的纠葛。 “是有些熟悉。”李薇竹落落大方点头。 周蔚悦诧异地挑眉,她会如此轻易的承认?心中不相信,果然就听到李薇竹说道,“这一身的裙,我也有一身。” 李薇竹的裙是罗夫人送的,李薇竹想到周蔚悦大约是认出了自己,只是那一日立正书院里的人是自己,她是不会向周蔚悦承认的。 “原来是如此,怎么不见妹妹穿过?”周蔚悦浅笑着,早就猜到李薇竹不会承认。 “我见着周姑娘穿了,这一身衣裙也懒得穿了。”原本就是罗夫人一定让买的,李薇竹原本就不喜这一身衣裳,上一次也算是和周蔚悦扯破了脸,这衣裳就更不会穿了,幸而一次都没有上身,仍是可以裁剪了,让白芨做些绣帕。 周蔚悦缓声说道:“那倒是有些可惜,若是妹妹穿上这一身,与我走在一处,旁人一看便知道都是一块儿出来的。” “若是楼里出来的,穿上了同样的衣裙,难道周姑娘也要同她姐妹相称?” 这话是李薇竹不懂了,送给漳阳城里这帮太太小姐们最好的布料,青楼里的姑娘是买不到的。这话凸显了面前的李薇竹虽然穿的是人模人样,却终究是从乡野里出来的,笑眯眯的,周蔚悦的态度是俯视着李薇竹的,“妹妹当真还是孩子气,什么都不懂。” 周蔚悦不生气,不代表她身边的丫鬟不生气,曲水的胸膛剧烈起伏,怒视着李薇竹,身边的流水看到了曲水的神色,扯了扯她的衣裙,让曲水不甘愿地低头,掩住了眼底的神色。 周蔚悦口中说道,“说起着衣裙,先前我在立正书院的时候也是穿过的,那时候我在书院里见过一人,和妹妹有些相似,还想着会不会是妹妹的孪生兄长?毕竟,我听姑妈说,你是被李神医收养大的。”说到了这里,周蔚悦的唇瓣越发上翘,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妹妹到底是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那个落魄的书生指不定是你的亲人呢。救了罗夫人,应当是在罗家吃香喝辣,李姑娘也和罗夫人有旧,怎的没有与自家兄长叙旧一番?” 在立正书院里读书的只有少爷,侍童也是不准带的,周蔚悦上山之日,侍女便留在了山脚下,她自与表哥一道上山。谁知道到了山上,才知道侍仆也能进入,只是炎炎夏日已经上了山,又正好下山喊仆人?周蔚悦便于赵韶辰两人入了书院门。 那一日出风头的只有李薇竹,白芨和茜草两个丫鬟不说话,穿的更是简陋,周蔚悦的目光怎会在奴仆身上打转?若不是现在便不是问李薇竹是否有兄长,而是问起李薇竹为何扮作男儿出现在书院里头了。 她逆着光,整个人宛如镀上了金光,话音温柔不含一丁点的戾气,隔了这些日子,周蔚悦的手段也变了,不再如同先前那般。这会儿话语像是刀子绵绵地送了过来,锐利的锋刃却在光下让人生寒。 “恩,确实是被祖父收养,不过我却是不在漳阳,而是在京都里。”李薇竹看着周蔚悦,“周姑娘只怕是眼瘸,认错了人。”周蔚悦当真是眼瘸,她虽然扮作了男子,两个丫鬟是没有的,周蔚悦眼瘸的认不出来。 曲水的目光里几乎要喷出了火,却被流水死死扣着。 说周蔚悦眼瘸,她也并不生气,反而柔道:“指不定是我认错了人,说起来,我听妹妹刚刚说要去襄阳城?” “恩。”李薇竹应了一声。 “都订了亲的人了,”周蔚悦微嗔道,“哪里能够到处去乱跑?又不像是先前你从寨中到漳阳城一样。” 不就是装模作样?李薇竹微微一笑,也学着周蔚悦的模样说道:“所以不过是同丫鬟说笑罢了,不像是周姑娘,还没有定下人家,还能够随意在外走动。” 周蔚悦的呼吸一乱,眸色也没有了先前淡淡的笑意,“漳阳城里长大的闺阁之中的小姐,可没有在外行走的,妹妹莫说了,这话让外人听到,当真是要笑了大牙。” 李薇竹想着要离开,眼前的人不过是周蔚悦又不是是赵府的当家人,手指绕着耳畔弯弯曲曲的长发,“若是漳阳城的其他闺阁小姐,我是不敢这样猜测的,你不一样啊。” 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周蔚悦有些不祥的预感,想要岔开话题,心里头估算着表弟会过来的时辰,“妹妹真会说笑。” 李薇竹见着周蔚悦不说话,更是甜甜一笑,“姐姐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说你不一般?” “为什么?” “因为姐姐虽然是赵夫人养大的,不过是客居在赵府里头,人称一句表小姐,府里头上下怎么想你还不知道。有了内外贤名又如何?仍然不过是差点被卖给赌场的周姑娘。要不是赵夫人出手,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李薇竹的语气又快又急,之前受到的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