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这封信,就有些迟了。 “应该快点给黛山姐姐寄过去。”信封上写的是李薇竹,田府之人也知道这是李薇竹的闺名,田文蔷看到了娘亲手里的这封信,便着急了。 “这,又不知晓他们去琼州岛要去哪里?如何送过去?”文夫人说道,略一沉吟后说道,“去一趟琼州岛约莫一两个月的时间,而返回来又是约莫两个月,不如四个月之后把这封信再套一个外封,送给沈世子的家中。想来,他们一回到京都,就可以看到这封信了。” 四个月,也太长了一些,田文蔷皱了皱眉,“只能耽搁这么久吗?” 回应田文蔷的话,是文夫人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恩。”田文蔷虽无可奈何,也只得接受了这个结局,昨个儿一早李薇竹就出了城,这会儿是不好送信了,只能够用娘亲的这个法子了。 田文蔷想了想,低声问道:“那个莲湘,当真明日里就要赶她出府?” “她既然有胆子算计老爷,就应当承担后果。”文夫人的面色一冷,见着女儿似乎被吓着的模样,就说道,“其实,已经算是厚道的了,足足留了十日的功夫供她调养身子。那种地方出来的人,现在好些了,给些银子打发了就是了。”不想继续提那个扫兴的莲湘,手指摸了摸女儿的面颊,目光柔软,“你好生准备一番,十日后的赏菊会,可不许发作小姐脾气。” “我不会的。”田文蔷用手摸了摸面颊,此时面上已经是肌肤细腻,面上虽然还有痘印,十日之后便会再消散一些,等到用些脂粉,就可以压住了,“要是黛山姐姐,能够多陪我几日就好了。” “她和沈公子是有要事在身。”文夫人说道。 田文蔷自从面颊好了之后,消除了心中的自卑之感,母女两人也越发亲密。 ************************************************************************************* 李薇竹不知晓她刚刚离开,后脚田府就收到了这样一封信。 从洛阳城出来,便一路南下,往琼州岛的方向行去。 李薇竹日日给沈逸风正骨,沈逸风站起来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李薇竹知道,这正骨还有练习行走,对沈逸风是万分痛苦的,便也暂且放下了丹青,让沈逸风专心于复健,而她则是闲来无事,喜欢上了舞乐。先前在襄阳城的时候,李志庭便教过她舞蹈,因为自觉体力的不够,李薇竹除了八段锦之外,便喜欢在客栈的房间里舞蹈一段。 每每沈逸风在客栈的房间里,见着李薇竹举手抬足,腰肢款款,柔臂轻摆,旋转时候衣裙翻飞,回眸是浅笑低吟的风情。原本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此时的李薇竹,在他的心中已经是明艳到不可方物。 经过了洛阳城中一事,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李薇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了。沈逸风对着李薇竹说道,“黛山,接下来的路,你不要扮作我的侍女了。” “对呀,小姐,侍女有我和茜草呢,你是我们的小姐,怎么好一直给别人扮侍女呢。你不爱惜自己我们还心疼呢。”白芨听到沈逸风的话也忙附和道。 未婚男女一齐上路,扮作沈逸风的侍女,是最为合适的。若不然,倒是不大合适的。 沈逸风好像知道李薇竹在顾虑什么,微微思忖了一下。“不如我们对外以表兄妹相称吧。” 李薇竹微微一愣,表兄妹好像有些亲密,但这也是最好的选择了,又没有落了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引发什么有闲言碎语。想到自己和沈逸风生得并不想死,笑着朝着沈逸风眨了眨眼睛,“如此,就有劳表哥啦。”女子的声音娇软,那表哥两字,像是蘸了蜜糖一般,吞入到了腹中,一直甜到了心底。 “竹表妹。”沈逸风含笑看着李薇竹。 原本李薇竹是捉弄沈逸风,反而把自己闹了个大红脸,低头便要出客栈。 “竹表妹,我行动不便,等等你的表哥罢。”沈逸风在李薇竹的身后说道。 李薇竹没有回头,却也放缓了脚步,等着沈逸风上前。经过了这一个多月的练习,沈逸风每天已经能够连续的站两个时辰,休息一个时辰后还可以再站两个时辰,虽然这中间受到了难以形容的痛苦,每一次几乎都是站到极限再突破极限,一日日的重复着枯燥的复健活动,但是沈逸风一点也不觉得难熬。 这一路来,他们去过卧龙先生隐居过的南阳,看那翠竹森森;经过了大雾天里的云梦泽,那仙气袅袅不似在凡间;登上了岳阳楼,见那波涛汹涌,澎湃状相;让人抬轿上过衡山,巍峨衡山如在云端;见过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 这一路行一路见,两人性子教先前越发稳健,心胸也是宽广,沈逸风因为行走,身子更消瘦了些,整个人却有勃勃生机;李薇竹个头更高了一点,肌肤也不似先前白皙,而面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