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倚靠着床头坐在床上,身上深色被单随着动作滑落掩在腰间,露出朦胧模糊的一片赤裸胸膛,昏暗中借着客厅的光线隐约看得见肌理线条的轮廓。 即使看不太清楚,但那也是…… 孟婴宁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这人现在可能也许是在光着身子就叫她过去。 而她大概需要脸红。 五秒钟后,她从耳朵到脑门儿全红了,整个人像一只煮熟了的虾,手里的包啪叽一声丢在地上,抬手死死地捂住了眼睛,声音羞恼:“你倒是把衣服穿上呀!你这样——” “……” 陈妄默了默。 如果是梦,也太真实了。 他开口,声音还是哑:“我这样怎么?” 孟婴宁慢吞吞地,小心翼翼把手指往下移了移,指尖依然挡在眼睛的位置,食指慢吞吞地往旁边张了张,从指缝里看着他。 小姑娘杏眼乌黑,因为羞在黑暗中看起来明亮湿润,吞吞吐吐地说:“你这样有伤风化。” 陈妄听着她的声音,紧绷的身体缓慢地平复下来,心跳跟着平缓。 生动的她。 完好无损站在他面前。 梦里那种粘稠又压抑的窒息感一点一点褪去,陈妄吐出口气,彻底放松靠上床头,头后仰,唇角几不可查略牵起一点:“我又不是小姑娘,怎么了?你没见过菜市场卖鱼的这样?” “……” 孟婴宁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又不喜欢卖鱼的。 和看见喜欢的人这样怎么比。 “那不一样,”孟婴宁顿了顿,勉为其难道,“那你身材不是还挺好……” “你那什么不情不愿的语气?”陈妄说。 “就是很违心的语气,你听不出来吗。” 孟婴宁说着看了他一眼,又像做贼似的急匆匆撇开视线,若无其事一秒,眼珠子又没忍住慢吞吞地转回来,从指缝里偷偷摸摸地看他。 她背着光,卧室又暗,陈妄应该也发现不了她在偷偷地看。 光线暗归暗,看也看不太清楚,但轮廓上来说,身材确实是…… 孟婴宁开始相信了陆之桓的那句“腹肌很硬”。 不仅相信了,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 想摸摸。 想亲一下…… 在这个念头出来的一瞬间,孟婴宁猛然反应过来,脑海中不断窜出充满了路边按摩店暧昧粉红色灯光的少儿不宜不可说画面。 孟婴宁心虚得不行。 移开视线刚要说话,就听见陈妄靠在床头凉凉地说:“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又没不让你,像个耗子似的在那偷偷摸摸地乱瞄什么?嗯?” “……” 耍流氓被抓包,孟婴宁差点原地跳起来,她啪的一声再次死死地捂住眼睛,羞愤得想要直接夺门而出,恼羞成怒道:“谁想了!你闭嘴!你能不能现在从床上爬起来滚下地然后穿上衣服!!” 陈妄沉默了一下,平静道:“提醒你一下,我裤子也没穿。” “……” 孟婴宁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脑子里有很轻的热水壶烧开的声音,然后嘭的一下,水壶盖子——她的脑瓜顶,被水蒸气崩开了。 如果现在面前有一面镜子,她一定会过去看看自己头上有没有开始冒烟。 下一秒,卧室房门被“嘭”地一声摔上,门口只留下一只女包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小姑娘的声音从门板后方传来:“穿衣服!!” 陈妄盯着那扇门,舌尖抵着牙齿笑了笑。 他抬手掀开被子,昨晚围着的浴巾早就散开滑下去了,他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随手扯了件白色的t恤出来。 动作间牵扯到肩胛骨上面一处伤口,想起昨天洗完澡以后这一身还没来得及处理。 陈妄顿了顿,将白色的那件扔到一边,拿了件黑衬衫。 出房间前看了一眼墙上指向晚上七点半的挂钟。 一觉从清晨睡到了晚上。 五分钟后,男人穿着黑衣黑裤打开卧室门走进客厅,发现刚刚闻到的米饭味道和饭菜的香气原来并不是从哪个邻居家传过来的,而是他家。 他走到厨房门口,看见孟婴宁像模像样地套着个小围裙,人站在流理台前,背对着门,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陈妄没说话,就这么靠站在门口,从侧后方安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很淡。 她长发扎成低马尾,平时很灵的一个小姑娘因为这个发型多了几分温柔的味道,后颈处的皮肤白得细腻,垂头时,几缕发丝跟着错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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