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脸更红了。 孟婴宁下意识就想跑。 她都还没动,眼珠子往旁边一瞥陈妄就知道她想干什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小姑娘的胳膊,往身前一拉,凑得更近。 清晨的运动会场地上,旁边看台上全是人,身边还有运动员不时小跑着擦肩而过。 而少年英俊的脸近在咫尺,近得甚至能看清他每一根睫毛。 少女羞耻得快要哭了,又羞,又有种莫名的心虚,力道很轻地挣扎,声音跟蚊子似的急道:“你别抓我……” 陈妄拧眉,看着她从下巴一直蔓延到脖颈上的小小红点儿:“你吃什么了?” 孟婴宁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手里的花束刮蹭着下巴。 陈妄明白过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花丢到一边墙角,又折回来扯着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语气很差地训她:“自己过敏不知道?还敢参加什么鲜花队,你胆儿倒是挺肥的,漂亮就那么重要?” 十几岁的小少女,最听不得的就是这样的话,会觉得没脸儿。 尤其是被喜欢的人这样说。 孟婴宁当即火了,拽着他手往下拉:“你凭什么扔我的花!你放开我!你这个讨厌鬼!你带我去哪儿!” 陈妄没听见似的,外套把人一罩拎着大步出了运动场,语气特别凶:“医务室,你要是想直接进医院就继续作,我不拦着。” 真的就是从小讨厌到大的一个人。 孟婴宁低垂着头,想起这男人小时候对她有多凶,忍不住撇撇嘴。 性格这个东西真的是很难被改变,估计再给陈妄一百年,他也没有办法变得能跟她说两句甜言蜜语。 铁盘子里的玫瑰一朵一朵层层叠叠地绽放,上面撒着的糖霜凝固以后又融化,黏在西瓜红色的花瓣儿上,蔓延向下是一片焦糖色的黄,颜色一层一层的过渡,细腻明亮。 甜香味儿浓郁,带着扑鼻的热气,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孟婴宁忍不住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儿上头撒着的糖霜,没抬头:“那我又收不了花的,也不是所有的求婚都要有玫瑰花。” “别人都有你怎么不能有?这不就收到了么,”陈妄垂手,“我做得不好看?” 孟婴宁指着最开始一排东倒西歪,花瓣都散了的几朵:“还挺难看的呢。” “不喜欢?” “还行吧。”孟婴宁装模作样地说。 陈妄不是很爽地“哦”了一声,抬手就伸过去拿那朵:“那扔了。” “哎!”孟婴宁吓了一跳,赶紧去拦开他的手,急忙忙地抬起头来,瞪他,“你不许碰我的花!” 陈妄往后靠了靠,倚在墙上笑:“不是不喜欢?” “我说的是还行吧!”孟婴宁有点儿炸毛,“还行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再说你都送出去了,喜不喜欢也是我的!” “行,你的,”陈妄点点头,“那嫁不嫁?” 孟婴宁犹豫地看了他一会儿,忽而撇过眼去:“那……” 陈妄:“嗯?” “……有没有那个?”孟婴宁说。 陈妄:“哪个。” “就那个,”孟婴宁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那个……” 陈妄扬眉:“嗯?” “……” 孟婴宁皱着眉,表情很复杂地看着他,有些一言难尽。 陈妄垂头,舔着嘴唇笑,她表情太可爱了,笑得他肩膀一抖一抖的。 眼看着小姑娘又要火,才抬起头来,走过去,俯身扯过她的手。 指尖轻轻滑过柔软的掌心。 孟婴宁手里一凉,垂下眼去。 细细的银色小圈儿,上面一颗小小的钻石,不大,但做工很精细,造型别致。 陈妄伸手抵着她身后的餐桌边儿,将她整个人虚虚圈在怀里,垂眸,声音低压着:“本来想放在挞里面,但我怕烤化了,万一真烤坏了买不起第二个给你。” 孟婴宁被他逗得笑了起来,鼻尖发酸,眼眶有点湿润。 陈妄低下头,额头抵在她头上:“钻好像也小了点儿,你先将就着,你男人现在还有点穷。” 孟婴宁眼泪开始往下掉。 “房子我看好了,新楼盘,地段还行,旁边有商圈,离市中心近,交通也方便,”陈妄抬手,抹她眼角的泪,“你哪天去看看,喜欢咱们就定下了。” 孟婴宁实在憋不住了,抬起头来一边噼里啪啦往下掉眼泪一边问他:“多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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