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 他们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入尘埃,一个从容俯首,一个狼狈仰视,无处不彰显着他们的天壤地别。 ——太阳离人类真的很远很远,东升西落,周而复始。 可是就在此时,她觉得,自己触碰到了太阳。 然而还不等景舒窈有所回应,不远处便有人喊陆绍廷的名字,似乎是他的经纪人,他招下手算作回应,随后对她微微颔首,言尽于此不在多说,他先行离开。 留景舒窈蹲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背影,心底一团乱麻,从未有过的奇妙情愫初冒萌芽,挠得她心痒。 那短暂瞬间,对他来说也许只是一时兴起的怜悯,但对景舒窈来说,是她记挂了七年的念想。 他是她随波逐流的人生中,唯一的坚定不移。 永不会忘。 - 景舒窈懵懵地盯着眼前的陆绍廷,不知何时她将放在他眼前的双手放下,脑中乱糟糟的。 陆绍廷神色如常,他将她手臂重新挪回被窝中,动作似乎有半秒停顿,他顺势替她掖了掖被角。 第一次给人掖被角,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困难。 陆绍廷垂下眼帘,正思索着,却听景舒窈喃喃道:“这场梦好长噢……” 他弯唇,并不否认,他掌心贴上她略微发烫的额头,道:“乖,该睡觉了。” 景舒窈喜欢他掌心的温度,很舒服,她无意识蹭了两下,退烧药的药效渐渐上来,她开始困倦。 尽管如此,她却还不忘嘟囔:“陆绍廷,你真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话音刚落,陆绍廷轻轻笑出声来,不知怎的便有种云开月明的感觉,连同眉间与心头的乌云也被吹散。 “你什么时候,才能说给我听呢……” 他低声:“等我愿意说的那天。” “好呀。”景舒窈吃吃笑了,睡眼朦胧地回他,“我会努力的,努力成为能分享你心事的人。” 陆绍廷心中微动,他开口,最终还是缄默以对。 “毕竟人要是一个劲憋话,心里会憋出问题的嘛……” “你看看我,平时就经常拉着我妈妈逛街闲聊,就很开心啊……” 她断断续续地往外倒鸡汤,却终究不敌逐渐沉重的眼皮,阖眼陷入梦境之中。 陆绍廷听着她平稳轻柔的呼吸声,在这片浓重夜色中,便是这般细微声响,也被放大数倍。 他静默半晌,将视线收回,无声站起身来,离开了卧室。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好像也关上了此夜难得温柔的夜色。 - 景舒窈醒过来的时候,莫名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关于昨晚的记忆模糊不清,她只记得自己是发烧了,然后……然后怎么了?好像有人在照顾她? 还有就是,自己竟然梦见陆绍廷亲了自己,还说他记得七年前见过她。 ——啊啊啊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春/梦吗好羞耻啊啊啊!! 景舒窈羞得脸颊滚烫无比,忙抱住被子滚了两圈消消火,心想自己今天都没脸再直视陆绍廷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虽说感觉自己现在大抵是已经退烧,但还是有点头重脚轻,整个人晕乎乎的。 她盯着上方,寻思着看那吊灯的风格怎么看怎么性冷淡,难不成是夏姐觉得她家里五颜六色的不舒服,偷偷给自己换了? 景舒窈思索无果,于是偏过脑袋,目光便这么落在卧室中那扇落地窗前,薄纱将窗外阳光拢着,只泄出零零碎碎的几点。 不对啊。 景舒窈眨巴眨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