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也同云依斐这般的小姑娘一样,任性撒娇。不过只是对着那个男人罢了。 魏赦的心头忽然一阵堵郁。 当然知道孟氏带着云依斐入魏家小住,目的为何,他勾了下薄唇:“姨母。表妹远来是客,但私下见我不甚合适,你还是将她领回去的,临江仙院小,收拾不出房间匀给她了。” 云依斐的脸色变了变,但极细微,很快,便又忍了回来,只望着魏赦,露出些许委屈的味道。 孟氏僵了僵,又凑近几步,笑道:“你云家的表妹,从前你外祖母也是很喜爱的,眼下老太太要过寿,她有这份孝心,大老远从宿州过来贺寿实属难得。依斐到底与赦儿是表亲,我问过了,她倒是很想与赦儿生出交情来的,都是兄弟姊妹,何须算成外人呢不是。” 魏赦一笑:“那倒也是。” 魏赦扔下书卷。 湛蓝封皮的书卷摊开了发出一道绵密细长的哗啦声,便随着一道弧线静静地落入火钵里,火苗刷刷地便将书本舔了,云依斐再是不明事故,也懂得魏赦对她的到来应该并不欢喜,她一愣间,魏赦竟已赤足点地,便朝她们仪容不整地走了过来。魏赦停在了云依斐跟前。 他拿眼打量着这个小姑娘,人倒是不错,娇娇柔柔的,似朵枝头桃花,品味虽俗了一些但不至于太妖艳,比过宜然去,就是……不及竺兰。 他忽笑了一下,神色转变,头也没回地对孟氏道:“我见表妹,如逢故人,哪里会不喜欢呢,姨母,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表妹说。” 若这是面对老太太,老太太能气地抄起家伙便打在他背上,轻薄至此,宛如登徒孽障。但这是孟氏,孟氏一向是没规没距的,又一门心思欲撮合魏赦与云依斐,岂会不应?于是欢喜地道:“我便在屋外等片刻,你们慢聊。” 孟氏说完便走了出去,临去时还要掩门,云依斐吓了一跳,忙目光递了过去,孟氏如梦初醒,自己也为自己的心急吃惊,这才没拉房门,只好作罢了。 人走了,云依斐紧张得手心冒汗。 魏赦微微折腰,一张俊面顿时离得近了些,还没怎么,云依斐却如受了惊吓的小鹿,嘴里张张惶惶地唤了一声“大表哥”,便往后退去,魏赦见她狼狈逃窜的模样直想笑,并未阻拦,只停在原地,轻声道:“依斐,想嫁给大表哥吗,你不怕我?” 原先是不怕的,尽管有那样的传闻,但魏赦便始终是记忆里的温润如玉的大表哥。 可是现下,望着这张似笑非笑的,却完全猜不透他心底所思的俊面,云依斐怕得发抖。她不敢靠近他,人似条蚯蚓般靠着那面博古架蠕动,往外边退去,只是又怕痕迹太露,退了几步,见魏赦不过来,才稍稍安了心,只是嗓音仍然是发抖的:“大表哥,你莫过来了……” 魏赦却没听,他走了过来,云依斐慌乱无比,要逃,却被他一臂抵在博古架上,堵住了她的退路。云依斐又害怕又愤怒,咬住了嘴唇,最初那点儿欢喜和羞赧荡然无存。 魏赦偏头,沉默地打量了她半晌。 他温柔地笑道:“表妹,你的表姑母将你弄来我这里,是为了教你取悦我,好让我娶你做我的妻子。” “你……” “实不相瞒,”魏赦没再动手动脚,但温柔地打断了她的话,“大表哥见了你一面,心头也是欢喜的,如果姨母真有这个心思,我以为未为不可,大表哥这就娶了你。” 这本是方才让云依斐一心盼望的事,可是这时在魏赦说了这句话之后,她却没那么开心了。 云家虽不是食邑千户万户的世家,却也是宿州正经人家,她是家世清白的好女子,最不喜欢有人言语轻薄,更恨轻浮浪子,魏赦种种举止,都犯了她的界限。他如今靠得这般近,更是让云依斐浑身不适,细腻的皮肤上都冒出了粒粒鸡皮疙瘩。 原来、原来传闻未必是假,大表哥他……当真是个轻浮之人。云依斐气苦无比,咬牙暗恨,表姑母竟害她入了狼窝! 她打定主意,要是魏赦再靠近,她便用上云家祖传的防狼术攻击他,再喊人,从这里逃脱,以后再不来了。 魏赦继续观摩着她的脸色,她的一张白腻小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渐渐染上怒意,他的唇动了一下,道:“不过大表哥要请你见谅。因为婚后,我会纳很多美人为妾,对了,我在外边有几个私生子,也要盼你接纳。这些话大表哥对别的女子还真是说不出口,但是,你是我的表妹,咱们同气连枝的,表妹知诗书,善解人意,定能体会大表哥的苦衷是不是?那真是太好了,大表哥这就去同祖母说,请她派人去宿州下聘。” 魏赦说着,便退了,转身欲出门。 “慢着!” 身后云依斐突然大声唤住他。 魏赦回眸。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