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说着恶狠狠剜了他一眼扑了上去扭打起来,“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没用的窝囊废!你要是会点儿拳脚……” 可她却突然想起来,会拳脚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双拳难敌四手! 豆花搜哭天抹泪儿地哀嚎起来:“要让我见了他们的匪头儿,我一定活扒了他的皮!” “阿嚏——”匪头子打了个喷嚏,并觉得胸口的伤震得有点痛。 这件事或许是有误会? 魏赦走了过来。 豆花嫂没想到还有一个人,且是个男人,不好意思在别的男人跟前哭了,拿了双手下来。她眼神儿不好使,看了半日才看清魏赦的脸,登时面如土色,一屁股跌回板车,板车发出了剧烈而沉闷的咚的一声。 “妈呀!诈尸了!” 庄稼汉更是一惊,与老婆抱作了一团,瑟瑟发抖。 “大白日见鬼啦!” 作者有话要说: 魏赦:受惊的是我吧? 兰儿赶紧摸摸狗毛。 第61章 魏赦短暂地懵了一瞬, 但他毕竟不傻, 何况又一直将这件事耿耿于怀, 寄放在心上,立马会意他们说的那只阴魂不散的“鬼”,是谁。 当下, 他折了长眉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 大抵是宣卿一直与人为善, 豆花嫂心目中那便是个慈眉善目的神仙似的男人, 被魏赦这么一看, 只觉阴郁, 令人如坠梦魇之中愈发害怕。竺兰这时站了出来,遮在了魏赦前边,“他姓魏。” 姓魏。豆花嫂琢磨了一下, 不敢再招惹魏赦, 勉力支起笑容,对竺兰道:“不好意思,他实在是……太像了, 我兴许是老眼昏花看差了也说不定。” 说着,又忙对魏赦道歉。 倒是她跟前的庄稼汉,默默地嘀咕着, 不是她眼神不好啊,他眼神可好了,这明明就是一样的! 竺兰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握住了魏赦的手,拇指擦过他的手背, 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按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有些警告的意味。魏赦虽还不满,却也闭口了。 竺兰于是温柔一笑,对豆花嫂道:“他受了伤,不便行路,所以能不能借用豆花嫂的板车带我们一程?” 豆花嫂犹豫了片刻,见竺兰掏出腰包取了银子要给,忙说不必,他们心甘情愿捎一程魏赦。但竺兰因知道他们费了几个月心力的渔网让人洗劫一空,存了心思要补贴,何况天下没免费的脚力车夫,她塞了银子过去且态度坚决,庄稼汉夫妇俩拗不过,便也只好收下了。 魏赦再度当了一回咸鱼,躺上了硬邦邦的板车。 竺兰借了豆花嫂的一只包袱让他枕在头下,以免磕碰了受伤,又看了一眼他被包扎得已有些松垮的伤口,将她的那件纱裳复系紧了不少,凑过去,柔声地哄他:“委屈魏公子一下了,这里已没有华丽的马车做你的代步,但是咱们走快一点,今晚或许还是能够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的。” 魏赦不说话,俊容静静地撇向一旁,也不知在别扭着什么。 竺兰对豆花嫂露出愧色,豆花嫂直说不必。 走动了起来,庄稼汉拉着板车,竺兰与豆花嫂俩人步行跟在后头。 此际天色已黑,身后的山头隐露出一角银色的月光。豆花嫂瞥眸看了几眼魏赦,他仰卧在板车上,身姿沉凝一动不动,举动之间自有一股从容不羁的高华矜贵之气,倒不像是寻常之人,又见他闭目,似乎睡去,心中便稍安了些,对默默赶路垂着螓首似在思索着的竺兰压低了声音道:“小牛,你会不会真是因为宣卿没了,便又找了一个同他差不多的?” 豆花嫂心直口快,话问得毫不拐弯抹角。竺兰明白,连她自己也这般地问过自己,是不是,因为夫君死了,所以见到一个与他长得极其相似,甚至可以说便是一副容颜的魏赦,便移情到了他的身上,对他忍不住关注,忍不住揪心,对他给予的好视作理所当然应该接受,从他身上获取夫君逝去之后无边孤独的慰藉。 不过那都被自己一一地否决了。魏赦就是魏赦,他是独立的人,也骄傲无比,如果告诉他,他只是一个类似替身的存在,以他的傲气,只怕早就已经离去,不会给她追上的一丝机会。在她的心中,夫君固然好,但魏赦亦是无可替代。 她或许是因为宣卿对他多分出了一些关注,但却不是因为宣卿,才决心与他在一处,更不是因为宣卿,这一次这才这么不计后果地追出来。 北斗阑干,夜色昏漠。 山角的一处月光幽幽照过原野上起伏隆丘的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