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一通,可怜唧唧地望着竺兰,唇瓣的肉也被收了进去,像是渴着人的抚摸与安慰。 他的这一番剖白是让竺兰也感到有些微震愕的。 茫然了半晌,竺兰霍然起身,双臂紧紧地朝他拥了过去,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脸颊也随之贴上了魏赦的胸膛。 魏赦吃惊地垂目,她呵气如兰吐在他的薄料衣襟之间,使得冰冷的身体仿佛瞬间便恢复了暖融,浑身血液一如涓涓暖流周而复始地穿过他身体内最柔软的心脏,眉目如掠过春水的羽翼般带着丝漉漉湿气完全地舒展下来,露出不易察觉的脆弱和温柔。 “魏公子,你真的别这样了,你在我心里独一无二,无人可替代,要是在意别人的碎语闲言,我们不听就是了,除了漠河村相熟之人,也再没有别人,会把你当作谁的替代品谁的影子。我既跟了你,只要你不负我,我自然就认定了你……” 魏赦不说话,嘴角绷紧的弧度也随之松懈了下来,温柔地抚着她身后的发,修长的五指穿过她的缕缕发丝,一下没一下地梳动着。 又是短暂的岑寂,竺兰想了想,道:“我想你们大约也不是完全的一样,比如宣卿的右边……屁股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红色印记,怎么洗也无法去除,看起来像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说到这儿,她忍不住会心一笑,将出于吃惊状态之中的魏赦搂得更紧了不少,呢喃软语,“只有我知道,所以,我绝不会那么想的。” 越是相处,便是觉得魏赦这人是真的极度缺乏安全感,连自信也极是贫乏,其实到他这个位置,又这么好,是应该意气风发的,就算将来出将入相也不足。 但他其实又很好哄,竺兰说了两句,他僵硬的身子便软乎了下来。 “梳洗一下,歇了吧,魏公子你定是累了,睡了便再不胡思乱想。” 魏赦犹如泥塑,被她玉手顺带着推入了净室,跟着,她便要替他宽衣。 不知怎么,魏赦的身体骤然又紧绷了下,讷讷道:“兰儿!” 他面红耳赤,俊容上彤霞晕染,忸怩无比,竺兰好奇,忍不住笑他:“我们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呀。魏公子,在我心里,我早把你当成了我夫君,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乖乖过来。” 丢了清白的魏公子也不知为何突然又捍卫了起了自己的名节,拼死护着不肯让她除裳,躲躲闪闪得偷瞄了几眼竺兰,再也忍不了,丢下一句:“你先洗,我到旁边跟他们挤一挤就是了!”落荒而逃。 她的素手划过浴桶之中调得正好不冷不烫的水,懵了一瞬。又想魏公子为人害羞,便不觉着奇怪了。 魏赦窜回了自己间壁寝屋,靠在门框上重重呼了几口气,诧异的马业成还以为有贼人突入,险些拔刀相向,一见是大当家便愣住,“大当家你这是……怎不陪夫人一道睡,来和我们臭男人挤?” 这真是马业成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事儿,这时只是仅有他一人在,等会兄弟们回来了,连打地铺说不准都不够的。 魏赦不由分说扒开他的肩膀,“走开,出去。” 马业成丈二和尚,搔了搔后脑,一动不动。 魏赦见他还不走,口吻逐渐暴躁:“出去!借你镜子一用,用完即还!” “哦。” 虽还不知大当家为何突然要借用镜子,但想到当初在莽山时大当家便是最看重仪表的那个,常年便是轻裘缓带貌若谪仙,没有镜子这是万万做不到的,或许是遭了夫人的嫌弃?于是马业成拉开了门,临去时道:“大当家你甚是好看,夫人不可能不喜。” 便拉上了门。 魏赦走到门边,确认了马业成不会突然再进来以后,便皱了皱眉,再度走向了铜镜。 这面铜镜是妇人梳妆时所用,马业成这等大老粗自然用不着。 魏赦在妆台前顿步,停了一会儿,眉峰紧蹙。 他还真没有关注过自己的屁股,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这种窥测自己隐私的恶趣,何况他也没后脑生眼。 但极是奇怪,竺兰那般一说,他明也晓得自己不可能是宣卿,竟鬼使神差地,不敢再让她看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