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陛下到底是蠢,还是因为太想成仙,才被你们这帮尸位素餐的神棍唬住。你可想要我戳穿了你的诡计,摘了你的乌纱?” 魏赦微抬眼帘,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尾音稍扬。“嗯?” 天师汗如雨下,抬起手臂擦干了额头上的巨汗,但擦干了很快便又沁出,直是回往复了好几回,方镇定下来,讷讷地道:“魏公子博闻,竟知道催眠之事。” 魏赦一动不动地望着他,镇定,显然胜券在握。 他笃定这牛鼻子老道会畏惧。 前朝有个服食红丸的皇帝,睡梦间让阉人用腰带勒死了的,本朝天子最是忌讳这一点。武烈帝不是昏君,面前这位或是帮助武烈帝办成了什么“非人力之所能及”的装神弄鬼之事,骗取了皇帝的信任,又利用蛊惑之术令自己失忆,彻底满足了武烈帝的要求,这才赢得武烈帝的全部信任。这几年来,想必每日送到武烈帝跟前的红丸不会少。 致幻的药物服食过后,人会短暂地出现幻觉,配合他的秘术加以催眠,便能让人看到他想要让人看到的画面,信任他所说之事。 魏赦不知自己被他们用卑劣的蒙汗药迷晕之后灌了多少红丸,才脑子不清醒地对他们编造的谎言深信不疑。 但,假的就是假的,故弄玄虚终有一日会被戳破。 魏赦从前与三教九流往来哪一行没有混迹过?这不,送上门的栽到自己跟前来了。 方士额头上的汗珠越滴越多,他狼狈不已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忐忑地开口:“魏公子要微臣做的这一件事,微臣可以试试了。” “可以了?” “微臣可以。” 魏赦恢复了笑容,替他再度满杯,“有劳天师了,喝了这杯酒,赶紧去吧。” 天师讷讷点头,将杯中之久仰头倒入喉中,匆匆起身朝寿春宫殿门外走去。 下朝没有多久,武烈帝正于寝殿之中接见一个特殊的人。 那小孩童矮墩墩的身影蹒跚出现在面前之时,武烈帝原本平静的目光忽生了吞天般的波澜! 太像了! 这眉眼,活脱脱便是魏赦! 更有几分似自己! “你是谁啊?”那小孩儿一点畏怯的意思也没有,开口便问。 武烈帝难掩激动,不,简直是狂喜了! 当初在大水里头捞出魏赦之后,发现他受伤甚重,胸口处的刺伤深可见骨足可致命,已经一脚踩入了鬼门关。不得已,武烈帝又喂魏赦服食了大量红丸,致使魏赦醒来以后记忆再度受到重创,武烈帝便错失了得知这颗沧海遗珠的机会。 他并非不愿去管竺氏母子,而是,他压根不知这世上还有竺氏这人,更加不知竺氏为魏赦生了一个如此玉雪可爱的孩儿,比太子幼年时那软糯糯的年糕似的一团还要讨喜,一双大眼乌溜溜的,虽还小,亦见名花风采,将来风姿容色定不在魏赦之下了。 武烈帝微微弯腰下来,双目炯炯,对那小孩儿招手。 “阿宣,过来。我是你皇爷爷。” 他满心期盼,这个小孩儿能够用稚嫩清澈的童音唤自己一声爷爷。 但阿宣十分警惕,并不肯过去。 娘亲一直告诉他,如果进了宫,见到了自称是爷爷的那人,一定不要叫,除非爹爹让他叫,他才能叫。 阿宣是过耳不忘的神童,对娘亲再三交代之事,记得自是牢靠。当下,他把小手背向身后,摇了摇头,反驳道:“阿宣没有爷爷。你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武烈帝:一口老血吐出来,卒。 闲来无事,挖了一个追夫坑,推荐一下《牡丹花下风流》,文案如下: 霍西洲攻破长安那年,燕攸宁的丈夫刚从宗室子被选为傀儡新帝,闻讯惊惧而亡。 他黄袍加封摄政大司马,当满朝文臣武将,扬言要她。 大婚当晚,燕攸宁携匕首入宫,哄他饮下剧毒的合卺酒,一刀将他毙命。 上一世,戎马倥偬半生战无败绩、平西夷定南蛮的大司马霍西洲,死在她怀里,临死前道:“阿胭,你恨我。” 他故去,燕攸宁也没讨着好,被反贼逼得自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