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校园的风中沾有扁柏柔软的气味,女孩短短裙边被风吹得拂起。 那是裴嘉茉一生也忘不了的温度。 她曾在物理课上偷偷给裴嘉茉传小纸条,上面写着:茉茉,无论别人怎么说你,我都是向着你的,我会保护好你,让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裴嘉茉没有给她回复,却把这张纸条连同她们的合照一起藏在书本的夹层里。 可是这个说着要一辈子保护她的女孩很快就因父亲再次升迁而退学离开了,走的那天,她对裴嘉茉说对不起。 裴嘉茉坐在教室的座位上翻看课本,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那个女孩被其他朋友拉开。 她听见那些人说:“你对她那么好又有什么用,她就是个白眼狼。” 那一整个下午,裴嘉茉一反常态,老师说的话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裴嘉茉第一次觉得自己软弱。 也恨自己软弱。 恨自己到了最后甚至没有勇气抬起头来和喜欢的女孩说一声再见。 自那之后,她变得比从前更冷漠。 那个女孩的离开带走了她年少生活中仅存不多的只言片语。 她依旧每日苦学,独来独往,可那些欺凌的行为并未因此消减。 那时她住校,深冬半夜被室友锁在阳台,有人在她的床铺里倒过期的牛奶,有人把沾满经血的内裤丢进她的书包里,更有甚者,直接在教室门口堵住她,问她卖一晚多少钱。 再也没有人来帮她。 母亲忙着融入新的家庭,很少主动来看她。 她向班主任求助,却遭到反问,是不是她自己品行不端?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排挤她? “一个人不喜欢你那可能是别人的错,可当所有人都排挤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应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裴嘉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错。 但她知道,当所有人都不喜欢你的时候,反抗也将成为罪行。 当那些恶毒低劣的传言越演愈深,有人开始在她的书桌笔袋里塞置灌满精液的避孕套。 第一次发现的时候,那东西是从她半掩的课本中掉落出来的,她不明所以,伸手去捡。 当手指碰到那脏物,所有人哄堂大笑。 “果然是卖的,书包里什么都有啊。” “好学生还真是勤勤恳恳,白天做题晚上做鸡。” 裴嘉茉就这样在所有人的耻笑中恍然明白过来这个东西的用处。 她花了叁天时间找到那个始作俑者。 某节课与课的间隙,她坐在教室里,安静地将那些避孕套一一拆开,然后走到那个嬉笑的男生面前,抬起手,将那些东西一个接一个地尽数砸在他脸上。 浊臭腥黄的脏液从那人头顶滴落额前,直至糊满整张脸。 男生失去视线,反应不及,大约是吼骂了一句什么,却已经被她拽住头发按到地上拖开好几米。 混乱中桌椅倒落一地,男生嘴里不断冒出侮辱性的词汇,于是又被她掐住下巴狠狠挨了两计耳光。 裴嘉茉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可以拖动一个正值生长期的异性。 “喂,站起来啊,怂包,连个女生你都打不过。” “裴嘉茉,你好牛逼啊,我们好害怕啊,你该不会要把我们都打一遍吧。” “大家快来看呀,好学生打人啦………” 那一刻,周围所有的脚步声,笑声,辱骂,攻击,全涌了过来,交迭成耳内鼓噪的嗡鸣。 那些积久的仇恨使得悲愤因子在她的血液里横冲直撞,她是怕的,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 直到把人拖至后门,才听见有人叫停。 可那时已经来不及了,周围人尖叫着,眼睁睁看着裴嘉茉按住那男生的头,重重往门板撞了四五下,直到鲜血顺着那人的脸颊流下。 这时才有人大喊救命,有人躲在人群中录像,教室周围瞬间围满了看客。 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制止。 最后有人叫来老师,才被迫终止这场暴行。 男同学被送去了医院,他的家人来到学校大闹了一场。 那个爱子深切的母亲当众和裴嘉茉动起手来,她要裴嘉茉当众跪下来给他们道歉。 班主任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叫来季家川。 他妥善快速地为她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