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般蹦出一个极为晦涩的音响,听者一个激灵只觉毛骨悚然。曲调断断续续的演奏着,就似那将死之人,随时要吞下那最后一口气偏偏又总是再度神志清明起来的感觉。 是心绪烦乱乱了曲音?秦愿的心颤动起来。 许昭阳行刺东方夫人未果,被陛下罚郡主品级降至正七品且当面赔罪,奈何许昭阳娇惯蛮横,宁死不去。陛下大怒,将她的品级降至最低等的正九品并且罚禁足广陵王府三月……无论她是不是禁足于广陵王府,受了那二十庭杖,只怕三个月也出不了门。倒是独自出面给东方相爷夫妇赔罪的许胤祥的难堪却是谁都看在了眼中。 秦愿思索间,那晦涩、阴森、诡秘、纷杂的曲调琴声嘎然而止,只见许胤祥神思遥远,似仍旧沉醉在方才的琴曲之中随着音乐在轻轻的摇曳。 “王爷!” 霍然惊醒,许胤祥看了眼秦愿,又抬头看了看如血的残阳,微眯眼将太和酒楼那天所发生的事重新滤了一遍,终是叹气说道:“秦少场主,你那天太过莽撞了。” “我知道。”答着话,秦愿轻迈脚步,缓缓的走进广陵阁,坐在了许胤祥的对面。“可是,那天事出紧急,我不得不去救昭阳。” 救?许胤祥非常有耐心的等待着下文。 “那顾青麦出手相当诡异,不似我见过的任何一门一派的武功。而且狠毒之极,若晚一刻,昭阳可能会没命。是以我……没有考虑那么多。” 面露讶异,许胤祥问道:“顾青麦的武功有那么厉害?” 露出茫然的神情,秦愿又十分的不解。“说来奇怪。顾青麦那番出手看似凌厉之极,可当我救下昭阳顺势踢飞她的时候,她本身却又全无内息。” “哦?” 看着许胤祥再度疑惑的目光,秦愿又道:“明明我见那顾家千金出手狠毒,可她偏又全无内息,我也相当的疑惑,至今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索片刻,许胤祥说道:“再怎么说那顾青麦是将门千金,只怕多少学了些她父兄的身手,是以方有那般招式。只是她素来体弱多病,是以没有什么内息。那番武功造诣,只怕是花拳绣腿而已。” “王爷如此解释,倒也说得过去。要不然,那天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拼着会武功却要故意受我一脚的危险将自己的命置之脑后。” “只是你下手也狠了些。” “我当时救昭阳心切,没有想那么多。怎么会知道那顾青麦只是个花架子?”秦愿说着话,看了醉云阁的方向一眼,“昭阳……这几天如何?” 想到自家妹子那天当庭庭杖二十,屁股虽被打开了花却仍旧咬紧牙关不掉一滴泪。苦笑一声,许胤祥叹气摇头,“我也不知我许家的妹子到底怎么了?一个和他相府的表妹争宠争爱而倍受冷落。另一个为了他伤痕累累。是不是我许家前世欠了东方家?” 秦愿冷哼一声,面露戾气,“还不是京城中的八卦满天飞,人云亦云,拢乱了昭阳的心。然后让昭阳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想着那天太和酒楼的大堂中,那群八卦之徒杜撰自家妹子醉酒,秦愿气得怒拍桌子的一幕,许胤祥笑道:“你那天也太急躁了些。” “那些无事生非之徒。哪天犯在我的手中,定叫他们生不如死。”语毕,秦愿还做了一个捏死蚂蚁的动作。 “那倒不必。”摆了摆手,又担心秦愿不知太和酒楼的厉害而生出其他的事来,许胤祥继续说道:“那些传播八卦的人都是万掌柜的人。这万掌柜是当朝皇贵妃最宠信的嬷嬷万嬷嬷的哥哥。京中是官就得让他三分。再说,这太和酒楼和江湖中的人多有往来,是江湖和朝庭都吃得开的主,不要招惹的好。在京城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湖?”秦愿蹩眉想了许久,眉头顿时展开,“是啊。那万掌柜的身手还真不可小觑。招招是致我死命的狠招。他如此救护那顾青麦,莫不是他和相爷有什么联系?” “能有什么联系?总不是牵上夜贵妃的关系?再说,如果顾青麦在他的太和酒楼出了事,依随云的处事风格,他万掌柜能有好果子吃?就算他是万嬷嬷的哥哥又如何?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本王想着这也是万掌柜急于出杀招救顾青麦之故。” “相爷果有如此疼爱顾青麦?” 眼露复杂之神,许胤祥漫不经心说道:“若说以往本王只当随云是演戏。可那天随云不顾一切的救下顾青麦却是本王亲眼目睹,由不得不信。若杀顾青麦的是其他人,本王尚会怀疑随云演的是苦肉计,可伤随云的是我的妹子,本王不得不信坊间传言是事实了。随云只怕是放下了两家的仇恨,真想亲自上演一出‘将相和’的戏码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