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他,二人心知肚明,他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挖苦他的机会。倒也无伤大雅,身份有别,自是不用管那气度修养,先挤兑爽了再说其他。 “那殿下现在见到了,”赵湛压根没放心上:“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快到宫门下钥的时辰,臣弟就先告退了。” “慢着,我让你走了么?多跟我说几句话也不愿意?” “殿下请说。” 赵湛站着,愣是不愿意去东宫。 一来是没有去的必要,去了也是平白受气,二来……看皇兄跳脚的样子,还真挺有意思的。 赵渊皱眉:“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太子殿下句句金玉良言,到哪都是说话的好地方。” 对赵湛来说,东宸宫前是再好不过的说话地方了,天子就睡在旁边,有什么动静都一定传到父皇耳中。 只要左相不盯着,皇兄的行为,偶尔会幼稚得让敌人失笑一一许是条件太好了,自小鱼与熊掌什么都有,不需要他亲自费心,有些时候,就随着性子来,他不喜欢二弟,就处处为难他。 理智上,赵渊也知道自己按兵不动当个兄友弟到恭的好哥哥,父皇会更加欢喜。 但情感上,他就是讨厌二弟。 他控计不住他计几啊! 王储二人的唇枪舌剑,没有多么高深的词藻,甚至略显幼稚。 虽然是小学生等级的斗嘴,但由於这俩身份高贵,旁人亦只可赞一句反朴归真,连架都吵得如此朴实,难得难得。 “看来,二弟是不想赏这个脸了。” “改天吧,殿下。” 二弟的性子,赵渊倒也了解,小时候他不愿意干的事,就是往那一站,巍然不动,骂他他也没脾气,顶多紧抿着唇露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 “殿下观察入微,臣弟佩服不已。” 就是不和你好好说话。 赵渊来气了,俊美的脸阴了下来:“你非要我在这里跟你说?” 东宸宫前,不乏来往的宫仆,每个远远瞧见了的,都默契地躲避着二人。 距离远了,压着嗓子的说话声就觉得没外人听见。 “臣弟恭听。” “好,” 赵渊薄唇一勾,眼底翻滚着怒气,微笑却是实打实的,远远看去,倒像是在和兄弟好好说话,情不自禁就在东宸宫前叙起旧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搞的小动作,我只是没空去计较而已,小小一个沈煜,你拦着不让他进礼部,以为我会很着急,很在乎?” 你老人家现在看着是挺着急,挺在乎的。 这锅背的,赵湛都没脾气了。 “臣弟不知道殿下所言指的是何事,礼部职位更替,自有他人负责,还轮不到臣弟去指点。” “你这人,没有一句实话。” “臣弟百口莫辩,望殿下明鉴。” 他半垂眸,俊秀的脸庞失落之极,一副骂不还口的乖巧模样。 赵渊倒也想过他可能否认一一二人的性情本就相差得很远,在该打太极游花园的时候,赵湛能半天说不到点子上,要打他脸,随便打,他就不认,激他也没用。 沉默良久,赵渊才从齿间蹦出一句话。 “泥人尚有三分气性,看来,你连泥人也不如。” 赵湛抬眼眸,眼中如古井无波,像是他说了一句‘今天天气真好’般平常不过的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