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本的三分怀疑,彻底坐实了。 一路从不受宠的皇子爬到这位置上来,赵湛不爱跟女人拉拉扯扯,看人却是很准的,温才人越想藏事,他就看得越明白。 温才人把心一横,扑通就跪下了:“请皇上明鉴,确实没人指使婢妾,一切只是婢妾自作聪明。”? 唉,现在皇上赐她一条白绫,说不定赶得上贵妃姐姐二胎。 没料到,她连怎么死都设想好了,皇上却开口喝道:“都见娘娘跪着了,也没人扶着!?地上凉,你身体难受,去床上歇着,明日再传太医来把脉,仔细着治。” 随井身体先於脑子行动,皇上下半句还没说出来,他就一脸狗腿地去将云里雾里的温才人扶起来,嘴上还低声说着:“娘娘小心,有没有哪里硌着了?” “没、没有,婢妾皮实得很,让公公操心了。” 不止温才人一头冒水,连想好回头给便宜主子烧点纸钱的含春都被这转折惊得目瞪口呆,且这迷团一直到了翌日清晨,皇上离开前淡淡说与她的一番话,才算解开:“你对贵妃好,她总念着你的,朕便不会待薄你,你虽然样样拿不出手,六艺不通,惟独忠心仗义可嘉。” 皇上原来什么都知道。 赵湛想着,自己很有眼光,替颜欢挑了个忠心的帮手,就是……:“下次切莫鲁莽行事,坏了宫里的规矩。” “是,婢妾省得。” “不过,如果是贵妃执意要求,你且顺着她的意思去办,别逆了她的意。” 他长叹,后宫能惹出多大的事?总不比朝堂,他这个皇帝要给一个宫妃兜底,怎么也是兜得住的。 温才人一夜没睡好,唯唯喏喏的,模样更呆,颜欢欢见了,少不了一顿揉捏。赵湛看着却觉得像小孩儿,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也懒得多说了,离开含章宫后,就下了道旨意,升了她的一个位份。 戴秋柔柔祝贺她:“恭喜主子,以后就是温美人了。” “哦。” 昨夜全程跟着她含春摸了摸温美人的颈:“祖宗保佑啊,主子你的头颅可保住了!” 这不敬的话,却把她的神魂唤回来了,当真虚惊一场:“可不是么!差点以为要死了,我都想好了,反正没活多少年头,遗言也没什么好说的,赶紧投胎,投个好人家,说不定还赶得上贵妃姐姐第二个孩子!” “……主子,你可别是傻了吧。” 主仆一通说,耽搁了些时辰,也差不多该梳洗,去翊坤宫请安了,皇上没免她的请安,她自然不敢也不想摆架子的。虽然抬了位份,含春跟主子一样,有点浑噩人的味道,戴秋心细想得多,未曾承宠位份却一升再升,里头的弯弯绕绕,恐怕不止对主子的宠爱那么简单。 终究是喜事,妆也抹得艳了些,只是温美人脸嫩,一抹胭脂,像只神清气爽的幼猫,洗不掉奶味。 出门的时候,碰巧遇上了刘美人。 现在二人同级,温令仪毋须向她请安,这打了招面,刘美人脸上盖了厚厚的粉,竟也学着皇后,用脂粉来掩饰憔悴了。她不想跟她说话,却叫住了她:“现在得改口叫温美人了,我今时今日才知道,宫妃认主,居然有那么多好处!” 她冷笑,刺她不过是主子的一条狗。 温令仪却不动怒,当贵妃姐姐的狗,她是心甘情愿的,谁叫贵妃姐姐长得好看呢!於是她答得朴实,嘲讽而不自知:“知道就好。” 主奴气人的本事是一脉相承的么?刘美人眼眸沉了沉:“主仆二人,都是一路出身,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明里说的是温令仪和含春戴秋,暗指的是何人,并不难猜。 这一说,温令仪就不乐意了,她白她一眼,声音清脆:“刘美人出身万般好,但进了宫都是皇上的女人……”前半句还像模像样,有点宫里娘娘的调调,下半句就变样了:“你得意什么呀?后妃仗的不过是位份宠爱,今日你与我平起平坐,见了我的姐姐,还要请安行礼,让你站着你就得往那站,谁上得台面,还是我姐姐说了算呢!” 朴实人也有朴实的埋汰法子,温令仪说话脆生生的,打个板都能说唱起来,气得刘美人脸色发青,却又无法。 温令仪鼓足了劲,就算请安迟到也要好好的吵上一架,见刘美人鼻翼微张,显然气得不轻,可是等了又等,始终没有再发作,等到最后,反倒等到了一张笑脸。 “温美人教训得对,只是我并无提及贵妃娘娘,莫不是你听错了?” 刘美人含着笑:“时候不早,也该早些出发去跟皇后娘娘请安,就不与你多说了,你刚提了位份,规矩不能忘,还是与我一同去翊坤宫吧!” 别是气傻了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