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她不但一点都不油腻憔悴,只是脸没上妆,多了分娴静的淡雅。 赵湛关注的却是另一件事:“宫女说你洗头了?” 颜欢欢点头。 “不能洗头是难受,朕知道你素来爱干净,可万一入风落下病根,以后就不好调理了,”赵湛轻叹,知道爱妃在某些地方上很有自己的一套做法,认定了就油盐不进:“朕说不动你,又不舍得硬来,也就罗嗦你几句了。朕已经吩咐下去,你要洗头的话,得先让宫里从里到外仔细检查一遍,朕已经让步了。” 他一顿:“其实你不必在乎仪表不洁,女子生产便是跨过鬼门关,於理来说,诞下皇子更是大功一件,朕如果因为你坐月子仪表不整便厌弃於你,就不配为人夫了!” 赵湛就差把整颗心掏出来亮给她看,以证其心诚恳了。 “你若是为爱干净舒适而洗,朕就不说你什么了,如果是为着固宠,朕只想你明白,大可不必如此。” 他不想看见她为了讨他欢心而折腾自己,每每要为此叨上许久。 被皇上机关枪一通说,颜欢欢唇边泛起耐心的笑,半响细味了他话里的内容,不由失笑,将头靠到坐於床边的他怀里:“皇上,我打个岔呗。” “嗯?”赵湛一怔,点头:“好,你说。” “我爱你。” “……” 她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明摆着就是一副不愿意好好说话的赖皮模样。 赵湛被她突如其来的表白整懵了,一腔劝说也熄了火,低声嗯了几句,便随她去了,不再执着於这个话题。她窃笑问起了另一件事:“皇上,弟弟的名字想好了吗?” “朕想想的都是公主的名字,这两日下朝后就一直苦思此事,终於挑出了一个可心的名字,再看你意下为何。” 他淡淡道,像是连皇子取名都寻求女人的意见,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皇上可心,自是好的。” 可不止是奉承,虽然皇上诗词造诣不算出色,但好歹也是皇室出身,文化水平甩她十条街不止,他慎重想出来的名字,如何会不好。“云山苍苍,江水泱泱,朕取其气魄宏大之意,望他以后有广阔的空襟,容人的雅量。” “泱儿,好,我很喜欢。” 这个字,她会写! 颜欢欢登时松了口气,她曾听说帝王家为了方便平民避讳,取名都往生僻了想,有时觉得不够僻,还会生造一个字来,她真怕连儿子的名都不会写。 气魄宏大,一听就知道皇上很喜欢这个孩子。 确实,泱儿来得及时,头上的兄姐都稍微懂点事了,不会为了争宠吃醋,其母在后宫地位稳如磐石,受尽万千宠爱,父皇大权尽收掌中,他生在了最好的时候。他的到来,让赵溯和福安都学着照顾小弟弟,可是小皇子身边有一串奶娘宫女太监伺候,万万用不着像平民百姓那样上手带孩子,於是俩小只带娃的画风便清奇了起来。 前者坚持学习要从娃娃抓起,每日泱儿醒着的时候,他就在旁边选一些他自己觉得有趣的段落背诵给他听,偶尔加入自己的注解。在他要进学,无暇去看弟弟的时候,这责任就交给福安了,可惜福安是十足的大晋姑娘性格,读书识字够用便不再深究,她不想念无趣的圣贤书,问明父皇得了允许后,便捡些花草闲书来说,教弟弟观月赏花。 倒是赵溯一日知道后,气得要死,跟她吵起来了:“你教他花花草草的有何用?若是把弟弟教得跟姑娘似的怎么办?以后妇道人家的东西,就不必说与他听了!” 福安软糯的性子,在贵妃的教育下渐渐改善了,加上和皇弟感情非常亲密,也不悚他,便据理力争:“如何会是没用的东西?何况弟弟还那么小,你怎么知道他会喜欢什么,万一他就喜欢花呢?男子就不能赏花了?美好的事物值得称颂,咏花诗何曾少了去?” 在弟弟的教育方针上,他们互不相让,福安气红了小脸,赵溯更是尽拿在进学时学到的圣贤之说,说得条条是道的。只是始终是孩子,两人吵到最后,脱离了以理服人的范畴,开始往‘你坏!’‘你更坏!’‘反弹!’‘反弹再反弹!’的弱智方向狂奔不止。 “你……不切实际!” “你还不解风情呢!” 一句不解风情砸下去,砸得赵溯愣住,他恼羞成怒:“我如何不解风情了,只是因为你是姐姐,我要对亲姐姐有什么风情!等以后我娶妻,我夫人自会知道我解不解风情。” “皇弟如此不解风花雪月,真能娶到夫人?” 福安挑眉,她跟颜欢欢亲近,多少耳濡目染到了她的伶牙利嘴。 “……所以我才说你不切实际,我堂堂大晋皇子,娶妻与风月何关?不过是父皇看中合适的女子,赐下婚约而已,再谈风月,未免可笑!”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