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头勾起少女小巧的下巴,另一手执着笔,一点一点替她描画眉。 很家常,很温馨,也很美丽的画面。 “相爷的手法很是熟练。” 她仰着头,看见眼前这个男人挺拔的眉峰和鼻梁,沿着鼻梁往下是紧抿的薄唇,都说嘴唇薄的男人薄情得很。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情似乎意外地深。 “经常给别的女子描眉吗?” 相衍的笔一顿,目光从光洁额头挪到她一双忽闪忽闪的眼上,书中经常会形容女子眉目如画,顾盼生欢,或许顾盼生欢四个字真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微微勾起的眼尾,浓密的眼睫,一个眼神就能让人陷进那汪眼里。 “为什么不答?” 男人的指头碾过她殷红的唇瓣,带出一丝湿润,声音清冷:“话真多。” 贝齿轻启,毫不犹豫叼住那根手指,连海深用尖牙咬了咬他的拇指:“说啊。” 很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没有。” “真的假的?” 相衍将笔往旁一搁,偏头压在她耳边,说:“若想知道,嫁进来后自己亲自去瞧瞧不就得了,旁敲侧击什么?吃醋吗?” 连海深鼓起腮帮子,轻轻哼了一声,吃醋倒是不至于,就是有些在意罢了。 “别闹,吃过饭带你出城。” 避重就轻! 大抵是看到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失望,相衍站直身子:“混账,将我当成什么人了?” “那是有还是没有?” “没有!” * 原本连海深以为相衍的‘出城’只是从内城去外城而已,没想到两匹马拉的马车平稳地驶出了长安城,守门的将士一见是右丞相的车马,甚至验看都没有。 相衍在外头都是板着张脸的样子,正闭目休息,让她坐在一旁很是无趣,揉了会袖子,又看了会书,车里颠簸地厉害,书看得眼睛十分疲惫,遂丢下诗集,撩开车帘子。 大梁至今已过四代,正是国家最平稳富庶的时候,宽阔平整的官道两旁是阡陌交错的田野,虽然这天气下,田里全堆着厚实的雪,望过去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架不住她很少外出,更别说去看田野,看得也很起劲。 忽然一只手掩了她的眼睛,耳边传来相衍的声音:“雪景别看太久,伤眼。” 男人的手温暖干燥,她眨眨眼,眼睫搔过他的手心,发出一声娇笑:“知道了,放手。” 他却像故意似的,一手掩着她的眼睛,偏头凑过去亲那两瓣唇,没有光线的时候人的五感都会变得格外敏感,连男人轻微的碰触都被无限放大了感受,舌尖被含得酥麻,理智被欲望冲垮。 “我们......到底要去哪啊?”寻了个空隙,才眼泪汪汪地问。 男人长出了一口气,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里,粗喘着答:“去青山庵。” 连海深睁大眼睛,青山庵? 朝中大部分官员只知道当朝右相是相太师的第三子,不明就里的大多会叹一句瞧瞧人家这风水,祖父子三代都是权臣,真是名门之后,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可是知道其中内幕的人却都会啐上一口——什么虎父无犬子,一个妓生的儿子能认祖归宗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还什么名门之后? 若说妾也分三六九等,相衍的生母无疑是最低的那等,刘氏是秦楼楚馆出来的清倌儿,被官僚送到相平床上,谁能想春风一度便有了子嗣,相平当时已经迎了正妻苏氏,又有良妾方氏怀有身孕,刘氏就被放在扬州,直到相衍五六岁才接回相家,十六岁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