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隔壁街松鹤楼通知大将军!” 徐赫一听洪朗然也在附近,顿觉额角发紧。 闪身避过洪轩猛烈一掌,他急中生智,从袖口抖出适才阮时意给他的丝帕,顺手往鼻唇一遮,迅速在脑后打了个结。 唉……阮阮贴身而佩的帕子,沾有女儿馨香和小笼包的鲜汤,上绣了几朵兰花,蒙在他脸上,那离奇搭配,无法用语言形容。 洪轩身法奇快,抢在他前头,拦截去路,见他忽以女子丝帕捂脸,更觉此人不正经,担心阮时意安危之际,狠招连发。 徐赫在最初落跑、绑纱巾时略显狼狈,却于躲避间稳住局面。 一旦双手解放,他凭借对洪家武功路数的熟悉,数招后已应对自如。 此局面显然让洪轩大为震惊,“你是何人!缘何大清早从澜园翻出?有何居心?” 徐赫只想脱身,偏生这位世侄武功不亚于他,若真要从对方手底下逃脱,只怕得出阴招、下狠手。 洪轩见此人居然能在堂堂内卫副指挥使的猛攻下面无惧色、镇定自若,不敢小觑,凝神对战。 这可苦了徐赫。 他难得休沐半日,不就单纯想见娇妻一面么? 画了张小画,亲没亲上,被她不痛不痒扫了一下,骗了顿吃的……也没干坏事,怎又被逮了呢? 洪轩见拳脚功夫奈何不了他,又觉拔刀有失公平,厉声喝道:“你再不束手就擒,别怪在下不客气!” 徐赫深知拖久了惹来洪朗然,必定闹得更大。 躲过排山倒海的连环掌劈后,他蓦地望向洪轩背后,作惊呼状:“阮姑娘!您在就好!” 洪轩乍听“阮姑娘”现身,亦听出后方有人声,当下稍稍收势。 岂知徐赫纯属胡诌,趁其不备,猛力一记重拳,狠狠敲中洪轩耳后。 洪轩忽觉一股寒冰之气冻入骨髓,整个人一哆嗦,霎时天旋地转,身子晃了晃,摔倒在地。 “欸?”徐赫大感讶异。 这孩子生得比他还壮,如此不经打? 但他没空多管,跃过横倒在地的洪轩,径直往前冲。 万万没料到,拐角处闪出一魁梧黑影,如坚定不移的大山,蛮横挡在丁字巷口。 方脸英武,长眉朗目,美髯飘逸,正是镇国大将军洪朗然。 ***** 澜园内,于娴目送徐赫跃过墙头,正准备返回伺候阮时意,谁知墙外喝问声、打斗声未有消停之意。 她暗呼不妥,急忙赶去通知阮时意。 待她赶到内院,阮时意刚褪下衣裳,跨进浴池,闻言手忙脚乱,胡乱搭了身衣裙,仓促裹上披风,直奔后花园。 等下人找来钥匙,开了小门,狭小巷子已乱成一锅粥。 洪轩被数名神色慌张的将军府仆从抬至一旁,另外几名护卫之流的壮汉则将徐赫挡在澜园墙外,防止他翻墙逃入园中。 而洪朗然正展开拳脚,招招虎虎生威,全力与之相拼。 “罢手——” 阮时意压根儿没来得及看二人谁胜谁负,第一时间高声制止。 然而洪朗然无丝毫罢斗之心,大声叫道:“小小阮!这狂徒不仅窥觊于你,更使诈把我儿敲晕了!且看老夫扭断他的脖子!” 话音未落,他回身踢出一脚,力度刚猛至极,正中徐赫肩头。 徐赫近年全情投入在作画之上,如何能敌洪朗然数十载功力? 他面露痛苦之色,怒道:“你这个死黑炭头!我下手还留三分余地,你这是要杀人!” “死黑炭头”是徐赫给他取的外号,而他则叫徐赫“死小白脸”,二人闲来无事相互切磋,原本熟知彼此武功路数。 但徐赫“身死”多年,他的“音容笑貌”在洪朗然记忆中已残缺不全,此时不但蓄胡须,还蒙了半张脸,镇国大将军自然认不出来。 骤然一听熟悉的称呼,洪朗然些微怔忪,遭徐赫怒而反击,一掌正中胸口。 功力谈不上多深厚,却莫名带有诡异寒气,激得他浑身一颤。 “臭小子!学的什么阴毒招式!”洪朗然破口大骂,再度挥拳而上。 阮时意忍无可忍:“统统给我住手!” 她自换了“阮姑娘”身份后,说话大多柔声细语,举止文雅,像眼下这般,语调激怒,盛气凌人,可谓前所未闻。 洪朗然再莽撞,也听得出其间微妙。 倘若“小小阮”不识这蒙脸后生,断然不会在其处于下风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