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离去,她基本没和谁挤过一张床,从身到心,太不适应。 当天色渐亮,徐赫小心翼翼下床,蹑手蹑脚溜回窗边木榻,假装从未干过坏事。 阮时意闭目装睡,一动不动,也装作未曾觉察。 雪停,日出。 她起床披衣,估算着丫鬟们快要端水来伺候,见那人睡得正酣,赶忙推他:“天亮了,快滚!” “唔……我好多天没怎么睡了,让我再眯一会儿……” 他蜷缩着,双眼紧闭,嘴里哼哼唧唧。 阮时意禁不住扶额。 这人!居然还学会赖床? 果然是“徐贪睡”! 第50章 “姑娘?您还好吧?” 沉碧敲起外间木门, 大抵发觉房门从里头闩上,免不了多问一句。 阮时意慌了神。 徐赫这一大男人四脚朝天躺在木榻上,哪怕摆明宣告二人并非同床共枕, 但被瞧见同睡一房,也足以让她难堪个三五个月。 阮时意听门又被推了两下, 连忙应声,急忙抱上衣裳,躲到黄杨木镂雕屏风后更衣。 情急之下,她甚至没考虑, 徐赫究竟醒了没, 雕花木屏能否完全阻隔他的视线。 待换好一套影青冬裙,她加了件夹棉外披, 随意以玉簪绾起一半青丝,却见徐赫不知何时已坐起身, 搓揉睡目, 脸色微红。 阮时意轻声吩咐:“我引开她们,你自个儿绕路走。” “急什么!”徐赫打了个哈欠,“为何今日, 我没早食?” “你……” “我昨晚忘了问你喜欢不喜欢那颗珠子, 那是御赐之物, 绝对不假了。近来事忙, 没赶得及给你做首饰, 图纸我倒是画了好几份, 改日你挑一挑?” 阮时意无心理会这些细枝末节, 从箱笼里翻出他那件相思灰披风,随手放置在他手边,转身就走。 徐赫叹息:“孤零零睡在坐榻,不让抱不让亲,不帮忙披衣,还得饿肚子……” “你还敢嫌!”阮时意睨了他一眼,仓促出里卧,并顺手掩好房门。 示意沉碧把洗漱的热水放下,又制止小丫头们入内整理衣物床铺,她草草洗脸,抹了点护肤香膏,其余别的一概没管,匆匆忙忙领着全部下人出屋。 众人均觉她今儿有些不对劲,却不好多问,唯有面面相觑。 大雪下了一夜,平日看惯的亭台楼阁、山石草木皆换了新貌。早晨冽冽清寒,未因阳光而退散。 阮时意裹得严严实实,命余人各自忙活,把静影召至跟前。 “静影,你昨晚去哪儿?” “耳房小厢房呀!” “那你……夜里听见什么动静没?”阮时意没将她当丫鬟,是以容许她言行随性,不受拘束。 “哦!亥时左右有人跳进来,我探头见是先生,看着他趴您窗户,就没管了……” “……!” 静音见阮时意如被雷劈了般,解释道:“大公子说了,不容许别的男子接近你,但先生除外。如先生私下找您,我得回避。” 阮时意几欲崩溃。 这丫头未免太实心眼了吧? 一开始,徐明裕交待——任何男人皆不碰她,于是静影像防贼一样防着徐赫。 现下倒好,徐晟瞎说八道一通,静影便完全不管“先生”何时何地造访、来找她做什么? 真是愁死她了! “下次,你、你不能由着他!好歹……送他进屋,听我吩咐,才能去忙其他事。” 因着晴岚图之故,徐赫往后少不了私下找她。 阮时意不能让静影拦下徐赫,闹得人尽皆知,只好让其作陪,以免那坏家伙净是寻机会欺负她。 静影则理解成自己招呼不周到,得进出护送之类,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点头应允。 阮时意勉励两句,与她一同挪步去前厅用早食。 刚出小院落,仆役来报,“姑娘,园外来了位……年轻小哥,说是来找您的。” 阮时意心下突兀。 年轻小哥? 澜园中人早就认得她所熟知的蓝豫立、洪轩等青年一辈,如果对方未自报姓名,而管事也喊不出名号的……大概不是什么正经男人吧? 不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