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之威。 只听叮的一声,箭头没入了铁甲,只余一丛白羽微微震颤。刘聪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箭羽,身形一晃,栽下了马去。 山道旁,奕延放下手中硬弓,抽出了马刀。不用多言,身后精骑紧紧相随,向着那群惊慌失措的敌人扑去。 一刻钟后,队中亲兵手起刀落,斩下了一人头颅,送到了奕延马前:“将军,这便是敌酋首级!” 奕延弯腰接过那颗人口,随意挂在马上:“收拾一下,与大军汇合。” 这次交战是有些行险,但是若非如此,拥有万骑的匈奴大军势必会逃之夭夭。在防备森严的中军里寻找敌酋,自然没有在乱军中容易。更无法把人追到陷阱中除掉。 唯有这人死了,才能打痛匈奴,让他们长些记性。 “围困高都的敌军如何了?”奕延拨转马头,沉声问道。 “昨天部曲夜袭,业已击溃那支匈奴兵马。”亲兵立刻道。 梁府部曲也没闲着,在刘聪带兵离开之后,便趁夜偷袭,一举打垮了攻城数日的疲兵。 奕延点了点头,又道:“太行陉呢?” “在碗子城阻住了敌人,杀光之后,又夺回了天井关。” “善。”奕延不再多问,催马向回赶去。 此刻大战过后的荒原之上,只剩下上党兵马,以及满地的尸体。主帅逃亡后,剩下余部大溃,逃了个干净。至于那些逃不掉的,一个俘虏也没留,尽数杀光。衬得这惨烈景象,有了当年长平之战的味道。 见到奕延纵马返回,拓跋郁律兴冲冲的迎了上来:“奕将军可是斩了匈奴主帅?这人乃是刘元海的儿子啊!实在是厉害!” 他可看到了奕延马上挂着的人头,更是惊叹对方能把计策设的如此之妙。这次失的可是个汉国王子呢,也不知刘渊会不会气到发疯。 奕延淡淡道:“就算来的是刘渊本人,我也会取他性命。” 这话实在嚣张的很,但是放在这羯人将军身上,却不觉得有多狂妄。拓跋郁律嘿嘿一笑,好奇问道:“对了,你们究竟在阵前放了什么?为何能在白日听到雷声?听说梁使君之前也唤出过落雷流星,可跟今日的一样?” 奕延并没有答这个,反问道:“敌人逃了多少?” “大概八九千吧?骑兵逃的多些,不过重骑都留下了。”拓跋郁律笑着答道。 虽然非常好奇这些上党人使得是什么花招,但是对方不想说,他也乖觉的绕过了此事。不过这次与奕延协同作战,他才发觉并州兵马为何会如此厉害。且不说那落雷,只是骑兵人人都配有的手弩,军中的弩车,还有过半的弓手,就让人不寒而栗。弓弩手从来都是轻骑的克星,难怪他们能打得白部那些奴儿毫无还手之力。若是换自己来攻呢?拓跋郁律很快甩掉了这个念头,叔父不会攻并州的,至少在梁使君任内,绝不会动手! “此战多亏拓跋将军相助,我会一一向主公禀明。”奕延客客气气道。 封赏的事情,他说了不算。但是听到这话,拓跋郁律也心满意足了。之前梁使君提过的大单于封号,朝廷已经赐了下来。这次是打匈奴,想必也不会亏待他们。至于这并州的根底,慢慢摸索便好。 没怎么在乎这群鲜卑人。处理完了溃兵和高都防务问题,奕延便转回了潞城。崔稷亲自出府相迎。 “奕将军此次又立大功啊!”崔稷早就听说了刘聪被杀之事。这甚至比击退匈奴大军还要令人振奋!也足能挡回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如此战果,即便是司马越亲来,也挑不出错处! “崔太守过奖。”奕延拱了拱手。 叙过礼后,两人一起走进了步入正堂,仔仔细细交接了手头的杂务。战后就要从军事专为民政,冬耕尚未结束,这次抽调出来的屯兵,还要再做安排。 “不过此次杀了刘聪,不知伪汉那边会如何反应?奕将军怕是还要在上党停些日子。”刘聪毕竟是刘渊的亲子,崔稷可要比奕延想的周全,叮嘱道。 奕延不觉得刘渊是那种会为儿子倾尽全力复仇之人。匈奴人多经战事,丧子不足为奇。相反并州有效的击退了匈奴大军,并且斩杀主帅,才值得警惕。若是不出意料,换个数月安稳还是不成问题的。 等到夏收有了粮草新兵,主公就不惧这区区匈奴了。 见奕延浑不在意,崔稷笑着摇了摇头:“对了,荣公子这几日也在府中等候消息。若是奕将军有空,不妨去见见他。” 闻言,奕延眉峰一挑,倒是未曾反对。毕竟他来上党之前,主公也是吩咐过的,让他好好照看梁荣。 见奕延默认,崔稷也松了口气。如今主公身边这些文武,有意无意都在于梁荣拉近关系,唯有奕延特立独行,不怎么搭理这位未来的“储君”。要知道奕延还教过梁荣箭术呢,算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