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是一副在思考的样子,其实完全没有,她的脑袋早已停止了运转。 裴琰找到了毛衣,递给她,说:“看,是不是一样的。” 罗煦抱着毛衣,用手摸了一下,是的,就是这个手感,错不了。 “这件毛衣......很多人有吗?”她仰头,目光呆滞。 她不敢轻易下结论,事情比她想象的复杂多了。 “限量版,有的人不会很多。” 不会很多的意思是,仍然还是有一小部分人有。 太天真了,光靠一件毛衣来判断孩子的父亲,她简直是颗奇葩。 裴琰心底渐渐升起了疑惑,他开始推翻之前的认知。他以为她是喜欢裴珩,所以偷了他的毛衣。但现在看来,他的猜测出现了偏差,她的这副表情,明显是另有隐情。 “这件毛衣有什么玄妙吗?”裴琰问。 罗煦抬头,迎着刺眼的的观光,她不得不眯起眼睛,问:“你十月份去过纽约吗?” 裴琰顿了一下,难不成她想起来了? “怎么了?” “我就是问问,你看起来很面熟。”罗煦眯眼,像是在琢磨什么。 “将近两个月了,我终于在你眼中达到面熟的地步了吗?”他轻笑一声,没有正面作答。 罗煦垂下脑袋,睫毛扑闪,她说:“我有点儿累了,先上去睡了。” 绕过他,她抬起沉重的步子,往楼上去。 “我去过。”裴琰没有转身,他站在原地,声音不大不小。 罗煦的步子停下,意外的回过头来看他。 裴琰说:“我一直在想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你,因为凭你的记性,你大概是永远也记不起我来了。” 罗煦整个人像是被两股相反的力道给拉扯着,一头告诉她“看,你孩子的父亲真的是他”,另一头告诉她“他也会和陌生的女人一夜.情,竟然也会......” 裴琰转身,目光直视着她,锐利而清明,他说:“之前我一直在怀疑你是假装不认识我,直到发现你有脸盲症之后,我才知道,你是真的记不起我来了票房女王。” “我们俩......”罗煦嘴唇发抖。 那晚的记忆像是潮水一样涌入,她试着将他的脸代入那个模糊的影像,毫无违和感。 罗煦脚下发软,扒着栏杆,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并不后悔那晚和你发生关系,只是觉得对不起唐璜。”裴琰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她的神情。 他是太精明的商人,敢于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她,不管是她对唐璜的真心还是......是否对他怀有期待。 只是他的计划注定落空,她弯腰扶了一下膝盖,缓慢地往上移动。 她没有给他发现的机会,他的坦白换来了她的背影。 他喉头滚动,一声苦笑溢出来。 她什么都没说,但他什么都明白了。 ...... 终于找到了孩子的父亲,罗煦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虽然也曾怀疑是他,也曾祈祷是他,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不可能的基础上,民间称之为妄想。 毕竟,他那么正派,怎么可能跟人一夜.情? 他那么高大威严,怎么可能跟人一夜.情? 他那么......被她喜欢着,怎么可能跟人一夜.情? 她是在绝望中爬行过来的人,他是光风霁月的天之骄子,两个人怎么能扯到一块儿? 最可笑的是,还有了孩子。 她要怎么告诉唐璜呢?托你的福,我找到了孩子的爸爸,啊,他就是你的舅舅。 她要怎么告诉裴琰呢?啊,对不起,那晚的避孕措施出了一点失误,我怀上了你的孩子,正在联合你外甥在栽赃到他的身上。 罗煦没有这个脸,她哪边都开不了口。 陈阿姨在外面敲门,早上九点了,她该起床吃早餐了。 罗煦的眼睛酸疼,一秒钟都不想睁开。 裴琰站在走廊上,看着陈阿姨下了楼,他伸手推门进去。 罗煦既疲惫又兴奋,神经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直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但她的身体其实是非常累的。折腾了一晚,她的身体已经受不住了。 “一晚没睡?” 罗煦唰地一下睁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怎么进来了?” “如果你是担心被唐璜知道的话,我可以什么都不说。”裴琰站在她的床前,眼底也带着些许血丝。 “我和唐璜......”罗煦迟疑了一下,讪笑,“算了,谢谢你保密穿越小哥不好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