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两下,终于小心翼翼的伸出,握住了对方的手,甚至不敢用力,只那么轻轻的碰着,好像那是什么极其珍贵的事物,要小心对待。一旁的云叔对宋观说:“你眼光倒是独特。”顿了顿,失笑,“自己都还是小孩子呢,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又摸着自己的下巴说,“现在你年纪不够,不能领养,要不暂时先把孩子放在我名下好了。”宋观听到这句话时候,表情变的有些奇怪,默了半晌,笑起来,说,“好。” 其实从那个时候起一切就都错了。 一切都是错。 他从来都没有看透过宋观,横亘于过往的十一年一点都没有。就好像他不懂为什么宋观要对他做出那些事,却又要对他好。宋观真的很奇怪,好像睡前一定要将水果摆在他身上然后浇了酸奶这样吃下去才能安心去睡觉,并且最初时候表情痛苦的好像吃的是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到后来逐渐面无表情而后又逐渐肃穆的仿佛是在举行什么庄严的仪式。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他脑子可能有点问题。宋观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这个问题在看到那纸文书的时候有了那样清晰答案。那个人看他是个笑话,只是将他看作一个用来打发时间的存在,而他所受的一切不过那人一个隐秘而随意的恶意报复。如同当年这人给他取的名字,小名,“建人”。那人说是十年树木,百年建人。真是这样?到底不过一个恶意的嘲弄。 他想起很多事。譬如那黑暗里一个吻带来的苦涩的甜蜜。那时曾经有过的要和宋观一直到老的念头。会老到牙齿掉光,身上脸上都是褶子皱纹,眼睛都看不清楚景物了,连走路都困难,想想这样的场景似乎有些糟糕,可只要想到这个人在他身边,好像一切都变的染上一层暖色的光。那叫白首到老,是个古语,执子之手。又譬如生病的时候,他病的迷迷糊糊,轻轻的喊了一声“爸爸”,身旁有人闻言拍了拍他的背,“我在的。”那人说我在,于是他听到这句话就真的可以什么都不用再去想的安然入眠。 曾经一度困在墙头,忘了是因为什么,总之他半坐在围墙上,他在游乐园玩跳楼机可以面不改色,却因为这样一点的高度而面色有些发白,宋观在底下笑的直捶墙:“你居然怕这个?”那副笑岔气了的模样让他手痒的想要做点什么,比如脱了鞋子直接拍在对方脸上。终于宋观笑够了,就这么张开了手臂站在墙下,阳光落在他身上是温柔的颜色,宋观脸上还带着笑意:“跳下来吧,我接着你。”似乎有这样一瞬间全部的景物都黯然失色,霍姆斯的书上写着“你灵魂的欲望,是你命运的先知”,那都是未明的悸动。 那么多回忆到头来都成空。 他攥着那份亲子证明,一点点撕碎了揉碎了,咬着那碎末的纸张,他把它们全部咽下去,吞下去,恨不得就让这一切都这样烂在肚子里,永世不得超生。 许多年前第一眼的相见,墙上爬满了的深绿浅绿浓绿淡绿的地锦,白色衬衣的少年笑意清浅。章有从没有跟人说过,他第一眼见着那个人的时候,就是喜欢的。 而那时阳光大好,空中暗暗浮动着不知名的花香,章有面前的少年站在老旧的墙头跟下,看着他笑,只是和面上笑容不同是,少年漫不经心又嫌弃地在心底想着,这可真是个难看的脏孩子啊,真是丑死了。 【番外完】 第33章 第二弹 转场篇(下) 章有的事情不提,但其他的事情倒还仍是有很多可以说的。 鸡蛋君想了想,挨过去了点,问宋观:“你还记不记得你刚结束了第一回 合后,跳楼死回来的那一次?” 这个宋观自然是记得的,毕竟跳楼这种体验实在是等闲难以忘记。 说起来到现在,宋观差不多的是经历了三个回合的剧情——或者用两个半来形容是会更贴切些。第一回 合是乔师弟,第二回合是小章有。这两个都是明确清楚的,而如此两周目之间着实还横着一段早夭的剧情。 这段剧情正好关乎于第二回 合里“宋观”的那位四叔,结果好死不死,那时候宋观经历完第一周目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