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游戏里,所以他总是牵挂着这个游戏。但他等了他许久,却始终不见他上线。现在不会,以后也不再会。 天空是难得应景的阴霾,天阴昏暗。很多时候,一个人心思总是不见明朗清明的混沌。它们的确存在过,却不见得被当事人察觉。就像许多年前,因为脸盲症的缘故,他很有些自卑。 他的表哥和他一样脸盲,却能和身边的人都玩得很好,但他不像他表哥那样。他并不是被孤立,但到底处在边缘化的位置。那时他很羡慕表哥,小心翼翼地偷偷模仿,却在被人察觉了之后,被狠狠嘲笑了一番。 那时表哥就靠着墙似笑非笑地看过来,什么都不说,是了,这个当事人不是这一场讥讽的发起者,也不是这一场嘲弄的推动者,但只需沉默就好了,多狡猾啊,任由众人言语攻讦,置于事中最要紧的当事人只要保持沉默,这样的沉默是最好的推动力,让所有的事端挑起至高潮,自有人替他说话,群情激奋。 而他当时的心情是羞耻的难过。孩童的情绪总是要比大人更加激烈,不是常这样形容么,“我恨不得地上裂开一道缝能让我钻下去”——可是哪里只止于此呢,哪里是只裂开一道缝,怎么可能是只裂开一道缝,应该是恨不得地上裂开沟壑,天崩地裂,最好所有人都一起掉进去。全部掉进去。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就像他对他爸那曾经一度深重的失望之情。他爸爸一直是他从小敬重崇拜的对象,模范父亲,爱事业爱家庭。他的爸爸很爱他妈妈,这一点做不得假。但有一日,他知晓了“小妈”的存在。原来在他不知道地方,他爸爸一直还有一个家庭。那个时候,他感觉自己心里头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点点碎裂开来。是很无措的情绪。他一直对自己这样大起大落的情绪不甚明白。只好将它们都压住,像如来佛一掌将孙悟空镇压在五指山下那样压住。 还能怎样比喻呢? 那些未明的心思。 是了,就像他看着那句“别怕,跟紧师父,师父带你去杀人”时的情绪,也许到死,他都不知晓这样的感觉,大抵称得上怦然心动。 不过这样也好。不明不了,那些难过的情绪都不分明,没什么能撼动心绪根基。像是那未被察觉的怦然心动,掐灭在最开始的时候。心若一动到最后也能归于无痕,更何况逝者长已矣。这样很好。不明不了得很好。故事留白在一切未开始之时,就像曾经搭乘出租车时无意间听到的曲目,没头没尾,只听见了中间一节,那首歌里这样唱着,还没有开始,才没有终止,这样的遗憾才算得上完美。 【完】 第63章 第六弹 龙战于野 宋观被冻得连连直打喷嚏,他刚从水里被捞上来,身上湿漉漉的一片,寒风一吹,简直要被冻成冰雕的四脚蛇。眼前俯首跪下的白衣美人尊称他为帝君,宋观虽然被冻得此刻有些脑子不好使,但仍对此表示怀疑,帝君帝君,一听就很牛逼的样子,这真的是在说他?他现在就快被冻死了好吗!一点都不牛逼! 宋观真是觉得好冷,脑中的《剧情大纲》已经打开了新的篇章,但因为现在实在太冷,他完全没有翻阅的心情只想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又打了一个喷嚏,宋观冷得话都说不清楚,哆哆嗦嗦地一个字:“冷……” 那声音细细弱弱到奄奄一息,听着十分可怜的样子。鹊山的夷光仙子愣了一下,抬起眼,正对上宋观化作的那一只小四脚蛇扬着头看她。她弟弟可以无视对方头上的那对小角,硬是把对方归到四脚蛇一类,但她先前一眼就知道那是龙。 能得龙身的,自然身份尊贵,她不知道对方一条小龙为何落于此地,只生怕弟弟此前的举动引来大祸,惶恐里匆匆接手,隐约觉得小龙的通体花色令人有熟悉之感,但她诚然这辈子都没和什么龙有过来往。触着小龙身体的时候,她试探着输送了一点灵力进入对方的身体,不想这一试探之下,大惊失色。 灵力反噬是原因之一,而另一个更大的原因是,对方的气泽她百余年前曾是见识过的。那是刻入骨髓的恐惧与敬畏,她腿一软几乎跪下,夷光委实没想到,对方竟不是一般的龙,这是自洪荒伊始由父神的身体躯干血肉而孕育出来的灵物,是青龙之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