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受原本出门的时候没有戴面具,后来路上买了一个,于是就一直戴着了,一直到此刻为了查看手里的兔子灯笼,才将面具往头上推上去,重又露出了底下的脸来。夜市灯火通明,这个小摊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它们做料甚是简陋,但造型颇为新颖充满趣味。一旁的灯架上,还放着几个彩色的风车,晚风一吹,就慢慢地转动起来,伴随着细微的声响,那一刹灯架上就仿佛大片的颜色都跟着活转流动起来似的。上官宴在这一片流动的色彩里,眼睫低垂,目光专注,侧脸的弧度,在灯盏映照之下,显得尤其风流隽秀好看。 是时候该进行调戏大业了! 宋观一挥手,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刷”地一下打开,他摇得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几步走到上官宴旁边站定,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小饼。 身旁挤过来那么个大活人,上官宴自然侧目看了宋观一眼。两人对视,想了想太后平日说话的调调和语气,在此之上再做建树,宋观十分淡定地开口道:“你手里这个兔子花灯,不错。”说完这句话,他将折扇“刷”一下合拢,慢吞吞地敲击了一下手掌心,转头看向了摊主,甚是无礼地说道,“喂,老头,这个兔子灯怎么卖?” 摊主脸上的笑容就有点僵硬,干巴巴地搓了一下手:“这、这位公子……” 便是这时,主角受将手中拎着的兔子灯放回摊位,他目不斜视,也不看宋观,只十分冷淡地说道:“既然阁下喜欢,那在下也就只能割爱了。” 宋观自然是一直关注着主角受的动静,当然没错过对方收手时仍恋恋不舍的片刻迟疑,明明就是很想要这个兔子灯的嘛,说是“忍痛割爱”,还真的就是“忍痛割爱”了。洞悉一切的宋观深感“横刀夺爱”的自己不是人,暗道阿弥陀佛,但并不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在主角受放下兔子花灯的那片刻之间,已是出手牢牢地一把攥住了主角受的手。两人手上温度都不高,凉也是凉得不分上下,倒也相触得并不难受。四目相对里,只见上官宴睛如点漆,是一改之前不相争的随意姿态,竟带出几分寒凉来,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冷了几分的:“这位公子,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宋观闻言感觉蛮羞愧的,但还是要勾出一个笑来。他面上戴着面具,是只遮了上半张脸的那种,原本此类面具的发明,目的是为了方便大家在大街上买了东西之后,好边走边吃,结果此时倒是方便宋观来展现自己的实力演技了。鸡蛋君跟前的邪魅一笑果真没有白练,宋观这一笑为了符合原主人设,是故意笑得百分百的邪魅,因为演绎得十分成功,所以这种和往常截然不同的画风突变,简直有被妖鬼附体的既视感。 上官宴见着这笑容,怔了一下,心觉不妙,然后很用力地将自己的手从宋观手里抽回。而宋观在眼睛的余光里,看见的是那位武林盟主想要上前过来,却是被小饼阻挡住了,宋观心知小饼一个普通人要挡一个武林盟主是阻不了多久的,自己得速战速决。他反手一把将主角受将将抽回去的手重新一把拉住,并且顺势把对方往自己怀里一带。 可见主角受着实是个战斗力为负五的书生,被宋观这么一扯,便果真一个踉跄跌到了宋观怀里。他一手撑在宋观胸前,结果发现自己腰也被对方搂住了,甚至能感觉对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指,也是十分轻佻地用拇指缓慢摩挲着。 上官宴恼怒地抬头,只是他生气也生气得十分克制。宋观先前逛翰林院时,便旁敲侧击的,从他人口中得知了上官宴是个什么脾性的人——就是那种遇事基本不会当场发作,但会心里头记着日后进行清算的娃。如今看上官的这个反应,宋观知晓自己今夜若非要从主角受这儿讨一个耳光,必然这过程是要曲折点,又不可太过急躁,是要循序渐进地把对方怒气慢慢挑高,然后让对方最后当场发作。 有这指导方针在心中安放着,宋观十分镇定地低了低头,想想太皇太后平日里都是用什么花招调戏人的吧。他看着上官,不急不忙地往上官的面上轻轻吹了一口气,说话的模样动作内容都十分不正经,十分得轻佻。宋观故意压低了些声音,他话说得白俗又直接,内容表达一点都不多加修饰遮掩,他说:“这灯我是要的,你这人我也是要的,我这般说,公子是应还是不应呢?” 上官宴闻言,估计气得狠了,呼吸都顿了一下,他的眸子里映着街上灯火,兼之怒意盘缠着,明亮得都有些灼人了,主角受硬邦邦地对宋观一字字说到:“还请阁下自重!” 忍这么辛苦,都已经这么生气了,干脆别忍了,直接打我一个耳光消消气啊主角受同学。宋观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觉得自己刺激对方不够,还得再加把火,于是搭着对方腰部的手逡巡往下移,竟是十分下流胚子地捏了捏主角受的臀部。做着这个动作的时候,宋观心里也十分惭愧,他想,善哉善哉,主角受同志这都是权宜之计请你原谅我。然后他一边这么干的同时,一边轻声说着:“你让我自重,可若我就是不自重,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宋观说要添火,而他这一把火添加的,诚然是十分成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