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一挑,随即抬了手,竟是朝着宋观二人所在方向行了个礼。这礼说是不大不小,可神仙周目里,向来阶级划分很分明。宋观如今所在的是个封闭的小山谷,确实是没那么多讲究,然这事若是搁在外头,就会显得很不一般。 一个上神,居然对一个无论灵力还是个头都形象很不高大的小精怪行了礼,这还不奇了怪哉? 朱雀嘴角噙着笑,乃是一派做作的温文有礼,他缓声说道:“在下朱雀,不知这位小仙友怎么称呼?” 宋观拽回了小龙,看小龙的确没被烫伤,之前担心显是他自己多虑了。不过对方周遭温度的确是高,所以他想了想,还是牵着小龙往后退了一步。 面色淡淡的,宋观道:“在下不过一介山中闲散精怪,仙友这声称呼可不敢当。” 朱雀闻言轻轻“哦”了一声,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宋观和小龙,半晌,道:“不提仙友就不提罢,敢问阁下名讳?” 宋观未开口,小龙却是一步上前挡住了朱雀看向宋观的视线,他一昂头,大义凛然的:“你有什么事,冲我来!欺负我爹,算什么好汉!” 宋观:“……” 朱雀垂眸,神色有些难辨,他重复道:“你爹?” 宋观和小龙都是小孩儿的身量,所以朱雀看他们两个始终都是居高临下。 小龙在朱雀的注视里挺起胸膛:“对,没错,就是我爹,你有什么问题吗?” 朱雀脸上笑容淡了:“我倒是不知道,堂堂青龙帝君,落到这个么僻壤之处,居然折腾出一个爹?” 他确实是说了青龙。 果然,宋观先前所没料没错的,“长虫”确乎是曾经青龙所化。 不过朱雀这话说出来,若非知情人士,其他人哪儿能懂。宋观因为恰好搅进前因里去过,所以明白其中意思。可小龙不一样,他什么都不知道,是一张白纸,统共从出生到现在掰着十个手指头能数得过来的光阴,记忆里就这么点年岁,而那些关于青龙的,关于山谷外神仙的,关于那些前情苦楚,他就是听了也只得一脑袋糊涂。 朱雀说的是什么,小龙倒是并不在意了,他十分警惕的,摆着个老母鸡护鸡崽子的姿势,将宋观护在身后,:“根本不懂你在讲什么。” 朱雀指了指宋观,问的是小龙:“你说他是你爹,有何凭证?” 小龙立刻“呸”了朱雀一声:“他就是我爹!这还要有什么凭证?” 朱雀冷笑道:“白给人当了那么多年儿子,还当得这么真情实感,我看你是傻了吧?” 小龙闻言几乎要怒发冲冠了:“你说谁傻!你才傻!我爹碍着你哪儿了?要你这么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来挑拨离间?” 朱雀身形顿了顿,脸色渐寒:“你说我莫名其妙?”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总之朱雀那神君的威压兜头压来。 宋观这身壳子倒也奇怪,明明如今是个没多少灵力了的小精怪,可在此神君威压之下,居然感觉不到半点压力。这壳子做为千挑万选出来被用于填坑叹息河的存在,果然有其特别之处。 此厢宋观不动如山,那边小龙却是被这威压给压得瑟瑟发抖,腿一软几乎跪了。虽说是本体是龙,但如今毕竟是个幼年期,更别提这龙身长得是否完整还是有待商榷的,如何担得其上神威压? 小龙拽着宋观的袖子咬牙死撑着,心里已是吃了朱雀的心思都有了,他梗着脖子还嘴道:“我说莫名其妙,当然说的是你!除了你还能有谁?”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宋观站出来:“好了,你们也都别吵了。” 小龙大为不满:“爹,你这是帮谁啊!” 宋观:“其实——” 小龙一脸气鼓鼓的不高兴。 宋观:“——我不是你爹。” 这话出来,小龙呆了,连朱雀也不禁多看了宋观几眼。 边侧四目注视之下,宋观长话偏不短说,他翻着老黄历道:“当初捡到‘长虫’时,它还是个蛋。” 朱雀眯眼:“‘长虫’?” 宋观不慌不忙地解释:“哦,这是小名。谷里习俗就是这样,小名总得起得随意点,这样小孩儿才好养活。反正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我,捡到蛋,你明白吗?” 朱雀颔首:“你是想说,他不是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