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三姨太在饭厅。 所以杨佩珍才会这么嚣张。 三姨太听到两人争吵,却没作声。 要是有别人在,她早就喝止杨佩珍了,可既然身边没人,她便装作没听见。 其实她心里也不忿,都是杨家小姐,凭什么杨佩瑶事事都要拔个尖儿? 论起聪明伶俐端庄大方,杨佩珍比起杨佩瑶可是好多了。 这时,杨致重提着公文包下楼,见两人不上学反而因汽车吵闹,当即冷了脸,“以后上学都自己去,下雨不是下刀子,不用惦记家里汽车。” 杨佩瑶应声是,撑起伞跑出去赶电车。 她很习惯自己坐车上学。 前世汽车已经相当普及了,她家中也有车,但是从来没让爸爸送过,都是自己带着学生卡挤公交。 出大门时,看到韦副官。 韦副官忙道:“三小姐快上车。” 杨佩瑶笑着摇头,“我赶电车,刚才我爹说过不许坐家里汽车。” 韦副官道:“今天下雨,而且时间不早了……” 杨佩瑶怎会不清楚这点,仍是坚持道:“算了,最多迟到几分钟,可是爹知道您没听从他的指令,肯定又得罚您。”说罢朝他挥挥手,快步往延吉路走。 雨比吃饭时候小了许多,风仍是大,雨丝直往伞底下钻,根本遮不住。 雨天穿长裙不方便,杨佩瑶今天也穿了旗袍,细棉布的旗袍下摆刚到小腿肚子,被雨丝扑着,没多大工夫就洇湿一片,整个儿糊在腿上。 好容易走到电车站,7路车还没有来,而这时已经7点50了。 毫无疑问,就是她插上翅膀飞到学校也来不及。 杨佩瑶索性不再焦虑,安心地在站牌下等。 突然有辆汽车疾驰过来,车轮辗过路上水坑,激起一片水花。 杨佩瑶忙往后退两步。 汽车骤然停下,从副驾驶位下来个高大魁梧的男子。男子穿墨色长衫,声音仿佛淬过冰,冷且生硬,“几点了,还不上学?” 杨佩瑶把伞侧了侧,看清顾息澜如锅底般黑着的脸,忙解释道:“顾会长早,昨晚没睡好,起晚了。” 顾息澜扫一眼她淋湿的衣摆,和蓝色布料映衬下白净的小腿,眸光沉了沉,伸手拉开后车门,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上车。” 被他凌厉的气势吓着,杨佩瑶不敢推辞,收好伞,用力甩了甩水珠,上了车。 开车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剃着极短的板寸,诧异地看杨佩瑶一眼,很快又转回头。 顾息澜低声吩咐,“武陵高中。” 司机踩一脚油门,汽车“腾”地窜了出去。 杨佩瑶不防备,一个后仰靠在座位上。 路上有水容易打滑,不应该开这么快。 可眼下这情势,完全没有杨佩瑶开口的余地。 好在目前汽车少,因为下雨,路上行人也不多,并不怕撞到别人。 杨佩瑶定定神,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正前方顾息澜的后脑勺上。 适才下车淋了雨,发梢沾了少许雨丝,细细碎碎地发着亮,耳骨那粒红痣被雨水打湿,变得愈发鲜艳,诱惑着人想伸手去摸一下。 杨佩瑶忙收回目光,开口道:“顾会长,上次多谢您帮忙,我拜托顾静怡把衣裳钱还给您,不知您收到没有?” 听到脑后传来轻柔软糯的声音,顾息澜下意识地把手往袖袋里捏了捏。 里面装着条手绢。 本已经扔进垃圾桶了,可清晨起身,又忍不住捡回来,随身带着。 手绢用细棉布做成,柔软细腻,就像此刻她的声音。 可说出来的话听着却极不不顺耳。 他这还是头一次给人送衣裳,她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地收下? 难不成他顾息澜缺这十六块钱? 一边想着,面上已带了怒色。 杨佩瑶等了片刻不见回音,脸上有些讪讪的。 好在,汽车很快到达学校门口。 杨佩瑶拿好伞,客气地说:“多谢顾会长……多谢大哥。” 那声大哥是对开车的司机说得。 “等会,”顾息澜回过头,墨黑的眼眸冷冷地盯着她,“我说过,别在学校丢我的人。” 杨佩瑶不解其意。 开学不到一星期,除了入学考试国语有些差强人意之外,她表现都很好,上课能够仔细听讲,课后能够认真完成作业,跟班级同学相处和睦。 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