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说了遍。 四姨太气愤地说:“这个姚学义真不是东西,揍他都是轻的,就该打死他,再让他信口胡说?还当老师,这么小肚鸡肠当个屁老师,学生都被他教坏了。” 杨佩瑶哽噎道:“未必是姚老师说的,姚老师被送去医院时候还昏迷着。可能有人猜测是我,一传十十传百……班上同学都知道姚老师对我严苛,我应该怀恨在心,可根本不是这样……姚老师改作业认真,每次一点小错误,他都给我指出来。我分得清是非,怎么可能恨他?” 太太沉默片刻,开口道:“等你爹公干回来,让他找校长交涉,不能任由别人往你头上泼脏水。” 杨致重昨天去了北平。 现在局势紧张,有些地方军依仗手里有人马,不听政府号令,还有几人暗中勾结搞小动作,企图另辟山头。 大总统为了检验忠诚度,也为了敲山震虎,发急电召各省都督开会。 至少四五天之后才能回杭城。 四姨太在旁边嘀咕,“要是校长不听,就把他揍一顿,咱不能白担打人这个罪名。” 太太瞪她一眼,“少说两句吧,尽出馊主意。瑶瑶上楼洗把脸,用不着哭,这事咱们占理,非得讨回个公道才行。” 杨佩瑶答应着往楼上走,不经意一瞥,瞧见三姨太唇角露出浅浅笑意,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就好像杨佩瑶倒霉了,对她有天大好处似的。 离中午吃饭还早,杨佩瑶索性要水准备洗个热水澡。昨天吃药发了汗,没来得及洗澡,这会儿倒是有空闲可以慢慢洗。 泡在温热的水里,身体每一个毛孔都惬意地张开了,脑子却一刻没有松懈。 很显然,家里人确实对此毫不知情。 那么只能是顾息澜了,因为跟姚学义没谈拢,又不想让他继续代课,所以出此下策。 杨佩瑶觉得他不会是这么没头脑的人,可实在找不出别的可能,只好等他打电话的时候问一声。 思及顾息澜,杨佩瑶心里更觉委屈。 偏偏他不在杭城,如果他在的话,肯定不会让她被冤枉,即便不能改变董事会的决定,至少她有理由俯在他胸前哭一哭。 相处这些时日,他还不曾抱过她,也没有跟她跳过舞,也没有一起旅行过。 他却敢跟宋清跳过,陪她去申城。 杨佩瑶慢慢把头埋在水中,再抬头,眼眶有些发红。 她想他了,很想。 想他见到她时,冷硬面孔上骤然变换出来的浅浅笑意。 也想念他宽厚的大手抚过她脸颊时,温暖安心的感觉,虽然总是带着些微的刺痛。 在这件事上,杨佩瑶并不看好杨致重。 杨致重是行伍之人,擅长快刀斩乱麻的粗鲁法子,就好比对付成江饭店,那是他的手笔。 文人素来推崇傲骨、气节,用武力打压反而更激起他们的拧脾气,只能顺毛捋。 且武陵高中在杭城的声誉好,真要动粗,别说学生一定会群情沸腾,或示威或请愿,恐怕市民也会炸了。 而且,她还有个致命的软肋,不是通过正常途径考进去的。 就好比,别人都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生的,她却是外头生下的私生子,说起来总是被人诟病。 吃完午饭,杨佩瑶睡了个长长的午觉,醒来时日影已西移,她整理了一下衣橱,没多大工夫,天色便暗沉下来,又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在学校能够上课,而在家里,她的书包还没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