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息澜应声“好”, 汽车开得飞快, 不大时候来到馆陶路。 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 铺子门关着。 都已经九点半了,往常早该开门才对。 杨佩瑶正觉得奇怪, 不经意瞧见街对面,秦越一手牵着秦云舒,一手提着菜篮子,正往这边走。 杨佩瑶迎上去, 笑着招呼,“姐夫。” 秦越明显有些尴尬,忙告诉秦云舒,“叫三姨。” 秦云舒脆生生地唤了声,“三姨。” 秦越趁机镇定下来, 温声道:“你来找佩珊?她身体不太舒服,起得晚了些, 你跟会长到家里坐会儿吧。” 杨佩瑶觑着他脸色,眸中并无担心忧虑之意,想必他口中的不舒服, 并非真正的不舒服。 这时秦云舒奶声奶气地补充,“娘每天做事辛苦,需要多休息。” 杨佩瑶心里更加明镜儿似的,遂道:“姐夫,我另外有事,改天再找我姐聊。对了,您还是在武陵教书吗?” “是,”秦越点点头,“我很喜欢教书的工作,不过这学期没有任课,暂时做些杂务,下学期可以上课。正好,九月我替小云申请幼稚园,这样佩珊就不必太过辛苦。” “那太好了,今年入学的学生有福气,可以分到您的班上。”杨佩瑶由衷地替他高兴,也替九月入学的同学们感到高兴。 秦越笑道:“你们这一级的学生相当出色,只可惜高敏君,我原本很看好她的。” 高敏君毕业后在省政府机关谋了个文员的职位,去年嫁给卫生局一位年纪颇大的副局长做了续弦。前几天报纸上刊登,高敏君跟副局长的儿媳妇当众动手打架,言外之意,高敏君跟副局长的儿子有些超出寻常的关系。 不过,记者们总是听风就是雨,事情的真假谁也不知道。 杨佩瑶看过也就罢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听秦越提起,想到刚上高中时两人曾经要好的情形,未免有些惆怅。 惆怅过后,日子还得照样过。 西历二月二十三号,顾宁远满周岁。 顾夫人在茶几上摆了一桌子各式物件,有毛笔、有算盘,有书本,还有金镯子、水果点心等物让他抓。 顾宁远现在仍不会说话,走路却很稳,沉默地围着茶几绕了一圈,黑亮的大眼睛看向杨佩瑶。 杨佩瑶告诉他,“宁哥儿喜欢什么,就去拿什么?” 顾宁远想一想,抓起金镯子看了看,往杨佩瑶手上套。 镯子小,只能套进三根指头,顾宁远锲而不舍地试了又试。 杨佩瑶心软如水,把镯子握在掌心,柔声道:“谢谢宁哥儿,这个娘收着了,你喜欢什么东西?” 顾宁远围着茶几又绕一圈,抓起算盘用力甩了甩。 算盘珠子发出清脆的“唰唰”声。 顾夫人乐得“哈哈”笑,“自新当年抓的就是算盘,宁哥儿又抓算盘,咱们顾家就是做生意起家,这是不忘本啊。” 周围宾客都附和着夸赞顾家后继有人。 顾宁远还是头一次瞧见这么多人,脸上却毫无惧意,乌漆漆的大眼睛四下搜寻着,瞧见人群里的顾息澜,迈开小脚丫稳稳当当地走过去,举起手里算盘。 算盘是黑檀木的架子,略略有些沉手,他力气小,不等走到顾息澜面前便拿不住,险些脱手。 顾息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