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我可不可以叫你母亲?”季映兰可怜巴巴地望着郑月,像极了一个受尽委屈想讨糖吃的小孩子。 郑月惊慌按住季映兰的嘴,左右观望有没有听了这话去,眼见没人,才松开手叹了口苦涩气:“别,是阿月不好,让你受苦了。” 大秦等级森严,有良贱之分,良贱不能通婚,她命不好,投生成了奴婢,连做季嘉文的妾也没有资格,生了季映兰也没能讨着好,还是个贱籍人,只能依旧做着奴婢。 只是季嘉文念在她为季家添了个女儿的份上,吃穿用度也是按妾的来,也跟着自己的女儿生活。 季映兰脑袋一偏,盯向一边的冷木皮子地板,几欲哭出来,又紧了紧拳头硬生生将苦头咽了下去,冷淡了脸色:“季海棠醒来之后像是变了个人,还亲自去看了五郎,和母亲亲亲热热地说了话儿。” 郑月一惊,脱口道:“不可能!”察觉自己激动,复而稍稍平下脸色,跪坐在季映兰身旁,压低声儿:“她忌惮着沈清梅和小男娃,不可能给好脸色。” 季海棠幼年丧母,跟着精明的老太太,养就一副多疑心肠,沈清梅嫁过来就很得季嘉文喜欢,又生了男娃撑腰,季海棠怵沈清梅,但她人要强,做不出懦弱伏低态,惯常冷皮子冷脸对着那母子二人,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季映兰不耐烦:“难道我说谎不成?她一醒来,这一家老小都围着她转,往日她看不惯那头便罢,今日却是亲自跑了过去,一口一个母亲唤着,哄得那人眉开眼笑。” 郑月看她烦闷着急,也跟着暗暗发急,正是没了法子,见那花斑猫儿跑进屋子里来,对着季映兰哇哇叫唤。 她隐约出笑容:“你可把猫送过去了?” 季映兰看着那花斑猫儿,也有些疑惑道:“她收了,怎么又不拴着?让它跑回来做什么?” 郑月嗤笑一声,手指在猫脑袋上抚摸:“这可不是他们让跑回来的,猫又不傻,谁是它的主人,它认得清。” …………………………………………………………………………………………………………………….. 蜀地湿寒,海棠畏惧湿寒,跟清音到后院子里去摘花椒,要烧水来泡脚驱寒。 海棠才剪了两支,就见沈清梅的贴身婢女青玉追魂儿似的追了过来,站在跟树前喘着粗气儿:“大娘子,小郎君被猫儿抓伤了。” 海棠手中剪子咔嚓一顿,心中一个来回,骂了句:“也真是大胆!”旋即剪子一扔:“春辉院去!” 春辉院此刻也是一片沉重,海棠进门的时候,沈清梅正坐在外间,季吴氏也赶来了,正跪坐在上首,五郎也不再跟前儿,地上摆了个白布搭着的团子。 海棠避开那白团子,朝两个人行了礼,又问道:“五郎呢?” 沈清梅脸上有些发沉,自己的孩子还能不是心头肉了?这会子让猫儿给抓了,哪里能有点大度的好脸色摆出来,只冷着嗓子说道:“才哄睡了,在里面睡着。” 海棠不急于解释,当下还是看看季飞云要紧,又道:“儿去看看五郎。” 沈清梅一百万个不愿意也不能拦她,也只能干巴巴点了点头。 青玉跟着海棠进内间,想必还是有些不放心她。 季飞云受了猫儿的惊吓,睡得极不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