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子学识,还能赤脸儿白眼地做个婢女么?” “你这丫头!”赵麽麽本就是沈清梅千挑万选选出来的,是几个小丫头的长辈,虽有辈分顶着,但平日里也没指摘几个小辈,也是想着这几次是如画太能折腾,季海棠又不知道,这才说了重话,不成想让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气得缓不过来。 海棠平日里装聋作哑,这会儿赵嬷嬷吃瘪,她是不能纵着如画坏了规矩,伤了忠心耿耿的赵嬷嬷的心,只撑着手臂朝清音使了个眼色:“外面吵嚷些什么,连赵嬷嬷也敢骂了,还没个规矩了。” 清音这才领了命出来,立在门口低声喝道:“都闹些什么,娘子差我来问问,有什么热闹事儿说给她听听。” 赵嬷嬷不害怕,如画面庞上有些畏惧,瑟缩了一下肩膀,去拉清音,嘴里哀哀道“好姐姐”。 清音让她哄了两遭,倒也笑了,伸手戳了戳如画的额头,数落道:“你跑出去我给你顶上也就罢了,娘子是纵着你,可赵麽麽是咱们长辈,是你能顶嘴的么?都是夫人送来的,你倒是个凶狠的了。” 如画眼珠子一转,忙低了身去给赵麽麽赔礼。 赵麽麽嘴快人精,料想清音平日里是个只管照顾海棠的软聋子,这次却出来调和,想必也真是海棠使了来,也不硬着气儿,嗯了一声,就作罢了。 如画撩开帘子进了内堂,如画袅娜迎来:“娘子,看看这个。”从袖子里取出一支青玉簪放在瓷枕角上。 季海棠垂眼瞧着那光溜溜的玉簪,眼睫微微颤动,立即想起如画前日里说的“送信物”,想不到这不消停的如画手脚这样快,这才过了几日就给拿来了,穷酸的卢少阳这刻拿得出这玉簪,还真是难为他了,也不知道是他老娘卖了多少鸡鸭才给他买了这支玉簪。 想归想,季海棠伸手去捻玉簪:“这是你的?”指尖一滑,只听啪嗒一声,玉簪跌在地板上摔成了两截。 如画长大了嘴,像只鼓眼睛的布谷鸟:“这...这是卢公子的。” 海棠脸色一变,伸手就推了瓷枕:“谁让你带这个进来的?卢公子家贫,这玉簪岂是那样好拿出来的?这会儿摔碎了,成了我的不是!你拿什么还给人家?” 季海棠句句都是要她一个丫头担着,如画到底年纪小,被震慑得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清音和赵麽麽听见声儿皆赶了过来,望着地上的碎簪子又望着海棠,还闹不清楚是什么事儿。 季海棠抚了抚胸口,起身下床从妆奁匣子里取了只玉蝴蝶交给如画:“摔碎了簪子,是我对不住你,这算是陪你的。” 如画不知季海棠怎么又发了好心,可怜兮兮望着海棠:“那卢公子那头怎么办?” 季海棠指着如画鼻尖儿:“你倒问我怎么办,我看你要怎么办!男人送的玉簪首饰你也敢拿来,胆子不小!诚以为你是个老实的,小玩意儿就纵容了你,没成想你倒要拿这簪子来陷害于我。” 如画急得眼泪直洒,说起那些小玩意儿,也是娘子诚心诚意送的,那日谈起簪子,娘子也没说什么,她才敢带回来,这会子全是她不懂事了,可她还偏不敢说。 清音上前给海棠打扇子,劝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让您气成这样?” 海棠又坐在床上,指着门外:“赵麽麽留下守夜,我累了。”歇了口气,喝了口水,旋即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如画:“我待你不薄,此事说出去丢了我的人也丢了母亲的人,我看你年纪也太小,此事就先罢了!” 她一会子骂得入骨,一会子又大度原谅,倒像是个软硬兼施,如画听她肯饶了,连忙又是磕头,抽身退了去。 清音将团扇递给赵麽麽,嘱咐道:“劳烦嬷嬷仔细着点儿,主子夜里爱惊醒。” 赵嬷嬷接过团扇说:“你当我也没个天高地厚的眼界不成?” 如画听过这点子话,更是委屈难耐,脚下生风,三下两下冲进了隔壁侍婢房间里去歇息。 第14章 骄矜之罪 如画跑了出去,海棠便翻身歇在了床上。 赵嬷嬷收拾地上的残渣,又问海棠:“娘子,这碎簪子是弄哪里去?” 海棠从虚虚实实的纱帐中望见那碎成两截的簪子,如一只猫儿般勾起了懒惰的眼:“是如画拿来的,自是给如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