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无奈地摆了摆手:“娘子是聪明人,老朽也明人不说暗话,八娘子这体魄是药养出来的,平日里就需好好养息、平心静气,动不得丁点儿气,偏她是个巧心思,难免忧思过度,这次遇上急火攻心,老朽也只能做到此处了,若...看能不能熬过今年冬雪了。” 季海棠听了这话,心头也很是惋惜,又听张大夫道:“这段日子切勿再让她动气。” 季海棠点头道:“这是自然。”说罢,又感激一番,令人将张大夫送出院子,自己折身进了屋中,只见谢锦慧已经昏睡在了床榻上,也就没去再将这个病弱的人唤醒来。 这头才歇了片刻,又听得外面二房的姨娘过来找谢锦慧,谢沁芳就令人合了内门,请了那姨娘在外堂坐着。 二房那姨娘他们都见过,正是前些日子跑到谢老夫人那儿去闹事儿的姨娘。 这姨娘一见谢芸娘就狠狠剜了一眼谢芸娘,吓得谢芸娘朝季海棠怀里钻了钻,谢沁芳犟脾气又上来,开始指桑骂槐骂谢芸娘:“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什么上不得脸的都怕!” 那姨娘脸上一白,冷兮兮一笑:“七娘子这话是说谁呢?!” 谢沁芳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倒是季海棠劝道:“慧娘还在歇着呢,咱们不便吵扰,都说小声些,先请了姨娘去吃茶。” 那姨娘倒以为季海棠怕她,翘了翘眼角道:“这不是吃茶的事儿,我是来找慧娘讨个婢女。” 季海棠也不恼,将手里怕得紧的芸娘塞给了清音拉着,笑眯眯说:“她身子骨不好,正歇着,还请姨娘您稍等,等她醒了再来言说。”转眼就吩咐人去请二少夫人:“你去找二少夫人来,就说姨娘来讨人,八娘子身子骨不好,招待不了姨娘,咱们都做不得主,请她来做这个主。” 她要在这个节骨眼儿去抬人来,正叫王姨娘落个趁人病危的口实,王姨娘也不傻,淡了一下脸说:“不过是个婢女,用不着那等麻烦。” 季海棠就笑道:“不过是个婢女,送您也无妨,只是八娘子身边没人,咱们送走带来总得有个交接,这选谁合适,谁能调配这人儿,咱们不当这个家,都不是咱们说了算,若是您真要这会子带人走,咱们也不必去吵醒了八娘子,您带走则是,只是二少夫人来了,少不得手忙脚乱。” 王姨娘听她这话头头是道,掂量着这两房之间的关系,也怕那沈氏找她麻烦,干脆就说:“既然八娘子病了,那咱们明儿个再来,商议好了再带人走,省得说咱们乘人之危。” 季海棠不言语,谢沁芳冷声一笑道:“慢走,不送!” 王姨娘闹了一股子也就这么走了,谢沁芳犹不放心,坐在案前捧茶叹息道:“今儿走了,明儿个还要来。” 季海棠倒是打了帘子看起娟儿来,只见娟儿还如先前一般立在床头守着谢锦慧,她不由得多思,外面这样大的事儿,这娟儿也没跟出来,还安安生生地照顾着病重的谢锦慧…… 谢芸娘又来窝在季海棠怀里,奶巴巴问道:“王姨娘是不是还回来,还带狗么?” 小孩子总是忘不了可怖的玩意儿,却不知那只狗早被几个仆人摔死在石板上了。 季海棠安慰道:“不带,不敢带来了!”说着又想起谢芸娘也可怜,就低头问谢芸娘:“海棠姐姐给你再找个婢女陪你好么?” 谢芸娘想了想说:“清音么?我喜欢清音!” 季海棠就笑她:“你怎么贪图我的婢女来了。” 谢芸娘咯咯笑了起来,来捧季海棠的脸说:“我最喜欢海棠和七姑姑,海棠阿姐陪我么?” 季海棠给她指了指屋里的娟儿,凑在谢芸娘耳边问道:“娟儿怎么样?” 谢芸娘嘟嘴道:“那不是八姑姑的婢女么?八姑姑可舍不得她了!”说着,她又十分娇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