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夫人一进门,季海棠便迎了二人在内间坐下,令人上茶,道贺庄如眉新婚将近。 庄夫人听得笑呵呵,庄如眉则脸蛋儿红扑扑,难得有几分娇羞。 二人说了一阵子,庄夫人才笑道:“这喜服本该她自己动手绣几针,但她女红不好,自己也绣不出那些花色,就劳烦你们替她绣一身儿,我听说蜀绣绣出来的花鸟虫鱼栩栩如生,吉服上少不了凤凰,麻烦你多用些心思了。” 季海棠握了庄如眉的手笑道:“自该如此,我亲自监工,让他们好好做一身儿出来。” 庄夫人也喜欢,高高兴兴付了订金先走,庄如眉则留在季海棠身边儿说些女人家的私话儿。 未到中午,卫铮与谢靖一同前来,庄如眉乍见卫铮,有些害羞,匆匆告退去了,卫铮倒上前来朝季海棠笑道:“舅娘,不知如眉来做的吉服是个什么样儿的,你不如替我也做了吉服,也好配成一对儿。” 季海棠听他这黏糊劲儿也牙酸得很,面上却笑道:“自然是好的,只是王妃他们总给你备了的,我这做了岂不是做重了?” 卫铮一摆手:“这有什么,你只管做就是,难道怕我不给订金么?那我今儿下午就派人送来好了。” 季海棠为难地看了卫铮一眼,转脸瞧谢靖,只见他笑眯眯坐在一旁吃茶,她便只能自己处置,顾念着卫谢两家的关系,倒不好收卫铮什么,遂笑道:“你急什么,我替你做这吉服就是,只是别要和我提钱财这些话儿,我送你就是,权当做我这个做舅娘的贺礼。” 卫铮听了,在那儿笑了片刻,当即道了谢便告辞出去追庄如眉去了。 季海棠折身去谢靖身边坐下,叹气道:“早知道庄如眉那儿也不收订金了。” 她只觉得这样有些不伦不类,反而难堪得很。 谢靖不以为意道:“收了便收了,她不过与你有些交情罢了,这长安城中与谢家有交情的人千千万,难道你能都不收钱?卫铮是阿姐的孩儿,自然是待他不同。” 他说得轻飘飘的,季海棠也笑了,转身推他,促狭道:“您真是做生意的料子。” 谢靖见她可爱,唬了一下脸逗她:“还不快跟我回去,我若是做生意岂不是抢了你的饭碗。” 季海棠听了咯咯直笑,欢欢喜喜跟着谢靖回了谢家。 过去两个余月,卫铮与庄如眉的婚事办得热闹非凡,这绣喜服的绣坊自然声名鹊起,一时间多了许多人上门求做喜服,到了近年底,季海棠将帐一总,还是好大一笔钱财,一时间她不知怎么花,干脆就扩张了店面,将店开大了起来。 年关将近,季海棠身子渐重,因着天气寒冷,她懒得出门,谢沁芳便常来陪伴她,替她哄哄谢芸娘等等,二人倒越发亲近起来。 这日谢沁芳来得晚,进屋子还没开口就直掉泪珠子,季海棠忙吩咐人扶了她去榻上坐着,询问缘由。 谢沁芳哭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擦眼泪:“二嫂替我寻了门亲事,是她本家兄长,听说前几个月丧妻,想寻了我去续弦。” 季海棠亦是给人续弦的,一时间便不知怎么开口了。 谢沁芳又来握季海棠的手,寻求一点儿依靠似的:“我知道那人的名声,成日眠花宿柳。” 季海棠看她实在伤心,就转脸问巧燕,巧燕上前道:“奴见过那人几次,瞧来是没什么精气神儿,听二少夫人吵过一次,确实是有些浪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