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转过身来却见谢靖又坐在榻上看书,眉目间倒不像方才那么忧虑,心下生奇,上前伸手搭在他的书上,笑嘻嘻说:“你不担忧吴王是不是?” 谢靖看她手指娇嫩,伸手捏了她的手指在唇上亲了亲,扬着下巴吊着眉毛笑:“我在他手下办事,若是他垮了,我少不了被贬去苦寒之地,你可要跟着我去吃苦?” 季海棠心知他是逗她的,便故意反着说:“谁要跟你去吃苦,你不盼着我跟你享福,盼着我跟你吃苦,这可不是好男儿!” 谢靖似乎被取悦,哈哈笑起来,拉了她在身侧坐着,俯头在她耳边低语道:“我怎么舍得你跟我吃苦,朝堂里的事儿你不必担忧,我可不会失手。” 季海棠见他自傲,就嗤笑一声:“那你和王怀素说这个做什么?” 谢靖说:“无聊了,吓唬他!” 理由竟然如此简单,这人还真是坏得挺深沉!季海棠回首就在他胸口推了一巴掌:“那你是不是也吓唬过我?” 谢靖盯了她一会儿,凑在她耳边说:“那晚上我去看马,看见个小姑娘蹲在那儿摸我的马,我就唬了唬她,她匆匆朝外面跑,我举着灯看,长得真漂亮,可惜年纪小了点儿。” 季海棠脸上红了一红,起身朝地上轻轻啐了一口,恨恨骂道:“谁搭理你这个混球儿了!”说罢,挺着肚子慢吞吞进了寝居睡觉。 却说没过几日,皇帝陛下果真以太子平贼寇需要兵权为借口夺了吴王的兵权,一时朝野上下开始明面上站队儿,朝中形势更加混乱。 谢成坤叫了谢靖去书房商议此事,父子二人在案几前立定。 谢成坤说:“如今朝中形势对吴王不利,对咱们谢家也不利。”说着,又偏过身去咳嗽起来,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才作罢。 谢靖蹙眉,扶了谢成坤坐着,不论谢成坤的病情,只说道:“父亲不必担忧此事,陛下只是担忧吴王起反心,如今吴王乖乖交出兵权,陛下还不至于连谢家也要冷落。”顿了一顿又说:“若是太子登基,只怕谢家会被连根拔起。” 谢成坤猛地一瞪谢靖:“你与吴王商议得如何?” 谢靖道:“瓮中捉鳖的法子,只是时机未到,不可动手,先等些日子再说。” “瓮中捉鳖?”谢成坤吹下眼皮思忖一会儿,摆了摆手,像是没了力气地说:“随你们,随你们。” 谢靖点了点头,过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折身告辞,方到门口伸手拉门,又听谢成坤咳嗽着说:“为父老了,谢家还是要靠你与你兄长。” 谢靖脊背僵了一僵,压了压喉咙里的那股气,声音淡得像秋湖水:“父亲多虑,谢家还靠着您的。” 谢成坤狠狠皱眉,又显出苍老相,张了张嘴:“你...阿娘……是我对不起她,恨我别恨谢家。” 谢靖捏了捏拳头,看着门外打过来的阳光,脸上神情莫测:“父亲,儿不恨你,也不很谢家,儿谁也不恨,阿娘她有错,儿知道她有错。” 谢成坤一怔,闭了闭眼,听见谢靖打开了门,脚步声远去…… 时光极快,五月初,河西番邦生乱,皇帝陛下派谢靖前去平乱,季海棠又临产,谢靖无法看着她,便时常寄些小玩意儿回来供她打发时间。 待到七月初,大军班师回朝,季海棠高兴了半日就迎来了生产时刻。 稳婆们将门一关,将季海棠伏在床上帮她接生,谢老太太与季吴氏在门口等候着,足足等了半日才等到房里婴儿啼哭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