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他越过姚青的阻拦自顾自下了马车,朝着侯府而去,姚青即便心情不佳,十分不想搭理这个人,却抵不过内心诉求,最后只能神色难看的紧跟着下了马车。 沈惟铮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一路去往后院正房,他脚程快,姚青紧赶慢赶都没能窥见这人的半个背影。 今生的明英侯府位置和内里同上辈子截然不同,姚青走在庭院里,不免有种奇怪的感觉。 等她被殷勤的仆人引至正房时,那种难以名状的怪异感越发明显。 院子里很静,就连鸟叫蝉鸣都没一声,她掀开门帘,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跨过门槛进了门。 因为是新赐的府邸,正房这里除了些简单家具并无其他,显得凄冷空旷极了,先她进门的沈惟铮不见人影,姚青往里走了两步,想看看人到底在哪儿。 她视线刚在房中扫一遍,身后就传来了砰地一声甩门声,接踵而来的是再熟悉不过的身体与气息。 姚青眼睛只来得及看到半边模糊人影,就被人强硬的搂进怀里,陷入了抗拒与挣扎。 沈惟铮像个疯子一样抓着她不放,手劲大得吓人,姚青甚至有种快要被勒死的错觉。 她头上的簪子步摇哗啦啦往下掉,梳好的发髻被扯乱,衣裙更是皱得不像样,嘴巴没有空隙说半个字。 茫然,不喜,烦躁,恼怒,以及最后的示弱乃至恐惧,起伏的心绪将时间拉长,她像是被迫走了一趟漫长的旅程,终于得以逃出生天时甚至多了分莫名其妙的解脱一般的喜悦。 这些复杂的情绪足以说明沈惟铮带给了她多大的压力,事实上,现在的沈惟铮在她看来确实不正常。 就像此时,因为她几近窒息的呼吸,沈惟铮终于舍得放开她,她靠在门边的墙上,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下,像被逼到绝境无处可逃的猎物。 “晚晚。”沈惟铮又用那天醒来时一样的语气唤她,那声音听得姚青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叫魂一样不断地重复又重复,呼吸贴着她的面颊与颈项,留下湿-润痕迹,姚青避无可避,在他想要再度亲过来时,受到惊吓一般厉声制止了他,“沈惟铮!你疯了!” 大概是她声音太尖锐,又或者看起来太过疾言厉色,沈惟铮停下了靠近的动作,眼神距离她分毫之遥时,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回答了她,“是啊,我疯了,晚晚,你看看我,没有你,我怎么可能不疯呢?” 姚青觉得沈惟铮的样子奇怪又可怕,她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但这不影响她害怕他抗拒他。 她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想问了,就沈惟铮这副疯样,也不太可能问出什么来,她现在更想早些逃开。 “我没事要问你了,你好好养伤,我要走了。”她力持镇定,想要摆脱沈惟铮的禁锢,努力朝着近在咫尺的门移动。 但这显然无济于事,更兼她的某些用词刺激到了精神本就不够稳定的某人,沈惟铮劫匪一样扛起人就往内室走,在姚青的挣扎踢打中将人放到了尚无半分人气的床榻上。 内室很暗,姚青刚被放下来就不由自主的咳个不停,刚才情绪太激动,被沈惟铮那么一扛,不小心岔了气,她这会儿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因为过于用力一片湿-润水色。 沈惟铮手忙脚乱的给她拍肩,姚青愤恨的推开一次又一次,却抵不过这人执拗的坚持。 “晚晚,是我不好。”等她气息终于舒缓下来,沈惟铮抱着她就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 兴许是刚才的大力咳嗽耗尽了姚青的力气,她这会儿没了刚才的激动,神情无动于衷的被沈惟铮抱在怀里。 她已经发现沈惟铮那难言的怪异了,此时若是继续被他奇怪的行止牵着走,恐怕又要像刚才那样陷入粘缠,姚青只得先发制人,尽量平息内心的烦躁,以一种温和又平静的语气唤人,“沈子初?” 抱着她的人用力更大了,姚青安抚似的拍拍他的手臂,“轻点儿,有些疼。” 沈惟铮依言放开一些,额头抵着她的,“晚晚,是我。” 自己知道和当事人亲口承认是两种感觉,即便她早就认定了答案,但被沈惟铮亲口说出来,还是让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是回来了,同她相伴近二十年的那个人。 姚青沉默了下,抬头看向沈惟铮的眼睛,和之前的他不同,这双眼睛里充满了岁月风霜遗留下的痕迹,就像当年她回来时在镜子中看到的自己。 “澄儿和心儿呢,他们怎么样?”比起其他,姚青始终最在意这个,现在终于有人能给她答案,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惟铮,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结果。 和上次诈她不同,这次沈惟铮的表现十足十一个真m.FENGYe-ZN.cOM